睡了一晚之後,她的心情確實好了不少。
白銘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臉上卻依舊佈滿不安和擔憂。“真的沒事?”
“真沒事!倒是你,昨晚又一晚沒睡?”
裴悅掃一眼沙發,再望望滿臉倦容的男人。
“我不敢睡!”從來強悍無比的男人,此際卻小心翼翼地盯著她的臉。
“唉,你是傻瓜嗎?!”
裴悅嘆了一口氣。
“我要將埋在心底深處的事說出來,並不是要讓你自責,更不是想讓你難受。我只是覺得,與其被過去的恨意束縛著邁不開步,不如勇敢一些,將過去的種種攤開來,兩個人一起面對,一起克服。”
沒說之前,裴悅覺得整件事中間有不少疑點,但對白銘十二年前不顧她意願而強暴她一事,她願意理解成,那一晚的白銘是因為喝了酒,鬼使神差控制不住才對她做了這樣那樣的事,但歸根到底,白銘還是愛她的!
人就是這麼奇怪的矛盾結合體,一方面,明明受夠了他帶給自己的傷害,一方面,卻又要為他找藉口開脫,好讓自己跟他有繼續走下去的可能。
將整件事完完整整說出來之後,她的情緒確實好久都抽離不出來,但她去睡覺的時候,整個人卻覺得放鬆不少,大概是因為那個沉重地壓在心底多年的枷鎖,終於開啟了,扔了,炫,便得到了解脫的輕鬆。
後來,她關了燈躺上床,靜下心來慢慢回想白銘聽完整件事後的反應,竟覺得他好像被他自己強行侵犯她一事感到很震驚。
難道,他失憶了?根本記不起那晚發生的事?
白銘聽了她的話,試著伸手抓著她的手,見她不拒絕,拉著她坐下。
“小悅,對那個對你做出禽獸不如事情的自己,我恨不得剁了殺了斃了他。但事實是,我確實做了那樣的事情,對不起!”
白銘知道,這一聲對不起並不能解決什麼,更不能抹去她為此而受到的重創。但如果他對不起都不說,那他就成了只懂逃避責任的懦夫。
“白銘,那晚的事,你一點記憶都沒有?”
即使現在的白銘跟過去相比改變了不少,但裴悅始終相信,他是一個光明磊落的男人。但一個如此光明磊落說一不二的男人,這一聲對不起,為何要在十二年後才對她說?
白銘沉默了一下,抬眼定定地凝視著她。
“我有記憶,但我一直以為那只是夢……”
白銘艱難地開口說道,這種欠缺真誠更像是藉口的理由,即使是事實,卻讓他難以啟齒。
他的這個回答,證實了裴悅心裡的猜測。
兩人又靜靜地對望了一會,白銘眼裡充滿和忐忑,而裴悅的眼裡,卻是清澈見底的澄明。
“好餓!白銘,請我吃頓好吃的早餐吧!”
裴悅摸摸肚子打破兩人間窒悶的氣氛,既然事情都說開了,誤會也解開了,就沒必要總糾纏在舊事上兜兜轉轉自尋煩惱了,活在當下才最重要。
白銘怔了一下,反應過來之後,重重地點點頭,牽著裴悅的手就要出門。
裴悅用挑掦的目光上下打量著他,皺著眉說。
“白銘,你還是先去洗個澡刮刮鬍子換套衣服再出門吧。”
白銘看看自己一身皺巴巴的衣服,確實非常不雅觀。
“你跟我來一下。”
裴悅拉著白銘進了裴揚的房間,從衣櫃裡翻出一套衣服出來扔給他。
“你跟小揚差不多高,衣服應該合穿,不過,都是淘寶上淘來的便宜貨,穿不穿隨便你。”
白銘無所謂地笑笑。“如果你不介意,我不穿也行!”
裴悅被他這話噎了一下,這男人,剛才不是還一副要死的模樣嗎?怎麼這麼快就恢復他流氓本性了?
兩人慢悠悠從小區走出去,白銘來G市已有一年,但卻是第一次這麼悠然地在街上走。
“你想去哪吃早餐?”白銘左右張望,這區是比較便宜的地做段,街道兩旁都是些店鋪根本看到一家像樣的酒樓或是西餐廳之類的食肆。
裴悅指指前面那間悅揚快餐店,“那間!”
白銘一看那招牌,似是明白了什麼,陪著她進了店門。
“興叔,輝叔,早!”
裴悅當是自已店一樣拉開凳子坐下,並笑著跟店裡的人打招呼。興叔頂下這店之後,不僅店名沒換,連員工都還是原來那幾位。
“小悅,早啊。這位是……”
興叔熱情地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