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的。
大師的畫被掛在走廊和大廳的牆壁上,中間留下大塊的地方供賓客們來回行走。
蘇青進了門,將大衣脫下,交給門僮,然後挽著JERRY的手臂入場。
室內的暖氣和室外的冷氣反差極大,蘇青是那種不管從暖到冷,還是從冷到暖都要打噴嚏的人,這一進去,噴嚏就上來了,想憋都憋不住。
“啊……球”
儘管已經將聲音控制到最小,並用手捂了一下鼻子,但近處的幾個人仍然將目光投到他們身上。
蘇青朝他們抱歉地鞠躬,想讓他們誤會自己是日本人。
冷軒風是最後一個入場的。
地鐵開動後,他就在第二個站下了車,又轉乘蘇青的那一個線路,明知這樣做不可能找得到她,這麼多站,她會在哪一站下車,下了車又從哪個出口出去,可他還是坐到了終點站,又從終點站坐回來。
所以才耽誤了這麼多時間。
將圍巾取下,帽子取下,又將大衣脫下,交給門僮後,他又整理了一下西裝,然後在門口站了一會,讓自己的情緒平復,最後才推門進去。
燈火輝煌,三三兩兩的人端著酒杯,你來我往。空氣裡,有葡萄酒的味道,夾帶著淡淡的油墨味。
一群人圍著ABNER,聽他對話的介紹。
目光停留在一抹粉紅色的身影處。
他徵了怔,目光就再也移不開了。
她穿著粉色的晚禮服,人魚的款式,將身體的曲線凸顯得玲瓏有致。駐立在一幅油畫前,靜靜地觀賞著,對周圍的一切毫無覺察。
熟悉的身體,熟悉的面龐,熟悉她散發的磁場。
好不容易平復的情緒,此刻竟像潮水般漲了上來,冷軒風只覺得連呼吸都變得困難了。
只記得一句詞: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三年了,總算見到了他思念了三年的人。
三年了,無數次後悔放她走。
三年了,他的足跡遍佈大江南北,飄洋過海,只為找尋這個身影。
展廳裡,一個亞洲男人,看著一個亞洲女人,眼睛不眨一眨。
而那個亞洲女人,看著眼前的一幅畫,眼睛不眨一眨。
有人走到冷軒風身邊:“先生,喝酒嗎?”
沒有反應。
“先生,喝酒嗎?”
冷軒風的目光總算從蘇青的身上移開了一會兒。
端了一杯酒,再看蘇青時,竟看到她挽著一個男人的手朝展廳的另一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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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青不但挽著那個男人的胳膊,還朝他笑了。三年不見,她臉上多了一份成熟,多了一份嫵媚。
他更不能平靜了,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爾後,又拿了一杯,也是一飲而盡。
一杯,再接著一杯。
服務生本來是要端著盤子到處走的,這會兒全為冷軒風一個人停留了。
直到冷軒風覺得氣消了,才停止了喝酒。
他走到一個角落裡,像個偵探一樣觀察蘇青的一舉一動。
主要觀察她和那個老外是什麼關係?男朋友?丈夫?
參觀時間結束,舞會開始。
大廳裡先響起來的是優雅的華爾茲,男男女女們紛紛湧向舞池。
蘇青也和JERRY一起向舞池走去。
那兩人站在一起身高很協調,冷軒風看到他們兩個貼得很近,還耳語,頓時就氣得又想喝酒了。
他恨不得上前去將他們拉開,但理智告訴他不能這麼做,於是他又開始悶悶地喝酒了。
那服務生見冷軒風一直盯著蘇青看,想過去又不敢過去的樣子,而蘇青又是場上唯一的亞洲女子,如今又挽著別的男人跳舞,心裡明白了幾分,他悄悄地冷軒風說:“先生,我可以幫你。”
冷軒風半信半疑:“你可以幫我什麼?”
那服務生神秘地笑了笑,就跑開了,不一會兒又回來了,手中拿著一張米老鼠的面具。
冷軒風眼前一亮,沒錯,自己可以戴上面具,讓蘇青認不出來,接近她之後再問問她的情況。
正要接過面具,服務員卻縮了回去,並狡黠地笑了笑。
冷軒風會意,拿出錢包掏了疊英磅給他。服務生這才把面具交給他,冷軒風拍了拍他的頭,用中文罵了句:“小鬼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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