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點點頭,仍是似笑若笑地看著他,竟看得他有些不好意思般低下頭去。
72
頒獎時間是一個星期後,地點在紐約。
冷軒風曾經參加過一些影視方面的頒獎禮,只覺得那種場面非常隆重,熱烈時會全場轟動,震耳欲聾。
而這一次的頒獎典禮雖說是國際性的,可場內卻仍是濃厚的人文氛圍。
現場鮮花、紅地毯、美酒等應有盡有,每個人都穿著莊重典雅的禮服,也有三三兩兩不同膚色的人聚在一起聊天,但那也是彬彬有禮的寒暄。
出席的嘉賓都是畫界一些精英,比賽結果是知道了的,所以,沒有喧譁,沒有緊張的翹首以待。
大廳內播放的是古典音樂,小提琴飄出來的聲音悠揚婉約。
冷軒風挽著蘇青走進去,他喜歡這樣的氛圍,只覺得自己來到了一個藝術的天堂,連心靈都變得純淨起來了。
他仍然黑色的西裝,條紋的禮帶,而蘇青則一條水藍色的禮服,肩上還圍了一條絨毛披肩。
看到他們進來,不少人停止了攀談,紛紛將目光投向一等獎的獲獎者。
年輕、漂亮、憂鬱,如同一朵江心的蓮花,嬌/嫩出眾,卻又讓人遠不可及。
蘇青表面鎮定,可畢竟是第一次參加這種國際性的活動,在這裡又看到了不少她崇拜過的大神,一顆心一直砰砰地跳著,怎麼也穩定不下來,她挽著冷軒風的手一直在冒汗。
頒佈獎禮正式開始,嘉賓紛紛落座,看似平靜的大廳竟黑壓壓地坐了十幾排人,蘇青和冷軒風坐在第二排。
冷軒風看得出來:那個做主持人的中年婦女絕對不是播音主持專業出身,一定是業界的人士,一口流利的英語所表達的內容像是例行公事。
不過,冷軒風覺得這樣挺好的,省了不少事,何況這樣有序的場面並不需要怎麼去控制,按流程走就好。
第一項仍是主辦方講話,第二項才是頒獎。
像大多數頒獎禮一樣,從三等獎頒起,最後才輪到一等獎。
叫到蘇青的名字時,冷軒風明顯看到蘇青眼裡綻放的光亮。
掌聲四起,為數不多的幾名記者將攝像機對準了蘇青。
蘇青款款走上臺去。
這次,主持人沒有頒完獎就讓她下去,而是例外地問了蘇青一個問題:“您的創作靈感來自哪裡?”
蘇青沉默了幾秒,爾後才道出來:“談不上靈感,只是表達了對父親的感覺,一個從來不肯為我們停留的父親,也不讓我們追隨他的腳步,只給我們一個空虛的背影。”
主持人畢竟也是從事藝術創作的,一聽蘇青這麼說就覺察到了畫作背後的故事,藝術家天生的敏感讓她覺得這個背後的故事一定是傷感的,就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繼續問下去。
可能是為了叉開話題,她很老套地問了蘇青另外一個問題:“那麼,你現在也獲得了第一名,你最想感謝誰?”
臺下的冷軒風看著蘇青。
蘇青的目光也停留在冷軒風身上。
她笑了,朝冷軒風笑了,這一次不是微笑,不是嘲笑,而是發自內心的笑,那抹笑容像一朵蓮花,花瓣一朵一朵地綻放,美好而真誠。
冷軒風數了數,蘇青的笑露出的不止8顆牙。
第一次,她這樣對自己笑。
這個笑,意味著什麼?
主持人看到蘇青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而是對著臺下的冷軒風笑,心裡明白了她要感激的人是他,為了不冷場,便適時地說了句:“你們兩個很般配。”
掌聲再次響了起來。
人們都將目光投向他,又投向她。
她還在笑著,而他,卻茫然了。
平時的她顯得憂鬱而卑微,像一隻折了翼的天使,而此刻臺上的她光芒萬丈,像一隻驕傲的孔雀。
是否現在的她,才是真正的她?
她本該這個樣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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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蘇青對冷軒風笑了之後,他就開始思考一個問題:到底我要怎麼做,才能讓她開心。
蘇青的笑,對他來說熟悉而又陌生,熟悉是因為之前看到過她對冷子俊笑過,陌生是因為她第一次對自己笑。
是不是隻有跟冷子俊在一起,她才會開心?
或者,她要的僅僅是自由?
像她爸爸一樣,在藝術的領域自由飛翔。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