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後一同擠那獨木橋的同學又或是敵人,心中無比的茫然。他堅信父母老師的教導,早戀是魔鬼,將人的鬥志麻痺,讓人墮落。他感覺自己像是中了毒,即將病入膏肓,帶著恐懼只想要逃脫這魔咒。
少年的彷徨終是未能敵過愛情的誘惑。若問他是否後悔當初的墜落。他會回答,後悔,也不後悔。他慶幸自己有機會擁有那些甜美心動的回憶,但是他也為此捨棄了自己原本要走的路。人生只此一次,錯過無法重來。可是青春年少時,又怎能放過轟轟烈烈錯一次的機會。
她已經不是當年那個黑瘦的小女孩了。她留了嫵媚的長髮,畫著精緻的淡妝,穿著合體的套裝,踩著性感的細跟高跟鞋。他早知道的,她一定會變的。但是他還是被這一眼看到的改變所震撼到了。有什麼東西在腦海裡像急速的列車呼嘯而過,記憶和現實猛烈的撞擊到一起,彷彿有一大束煙花在腦海裡綻放,混亂成一團。
她的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的聲響還在耳邊迴盪,一步一步踏的穩實,一如十五年前她離開時的腳步。十五年了,在他的眼裡,她還是那麼靈氣十足,那樣生機盎然。在他的心裡,她一直都像是一株野生的植物,青翠,卻辛辣異常。根扎得很深,極盡所能吸收著營養,奮力向上。她總是知道自己的路在那裡,通向何方,並走得理所當然,義無反顧。而自己,似乎早已經忘卻了年少時的夢想,被生活的潮水沒了頂。他還有沒有機會,追上她的腳步。
8月20日:後海,一條道上的人
經年坐在後海一間酒吧院子裡的沙發上,景色和一個半月之前似乎沒有什麼改變,依然熙來攘往、人潮如織。彩色的燈掛在樹枝上,變換著顏色。這個世界五彩繽紛,迷茫人眼。到底什麼是自己想要的,到底什麼是自己在追求的。說是要知足才能常樂,如若自己停留在這樣平凡的生活,真的會快樂麼?
天空是深灰色的雲,壓得很低,樹葉泛著別樣的顏色,隨著風胡亂的搖擺著,幽深水面掀起一片片漣漪。
“先生,可能要下雨了,您要不要進去坐。”
年輕的服務生過來招呼經年,他看看錶,時間還早,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坐到巴臺前點了一瓶啤酒。
尹路到的時候,經年正坐在高腳椅上,用手撐著頭,看著面前的酒發呆。橘黃的燈光從頭頂照下來,西裝外套打在椅背上,襯衫領子半開著,粗壯的手臂和寬闊的背脊在單薄的襯衫下半蜷著,像一尊石頭雕像,那叫什麼來著,思考者。別說,還挺有型的,吸引了幾個坐在店裡的男男女女時不時飄過來的目光。只是,這樣的側影對於尹路來說,總覺得讓人看了心頭髮酸。
“你丫怎麼又來了?”她走過去用力拍打他的肩膀,手下的肌肉條件反射的驟然縮緊,把她的手震得生疼。
經年扭過頭來,伸展了身體,抿嘴衝她微笑,“投奔你來了,怎麼,不歡迎我來。”
尹路一邊揉手,一邊說,“痛啊,沒想到你還挺結實的……投奔我自然是沒問題,就怕我媽又嘮叨你耽誤我交男朋友。回頭我嫁不出去可全是你的錯。”
“你嫁不出去是命裡註定的,有我沒我結果都一樣。”
“你咒我,呸呸呸。我就不信了,我這麼優秀的女人會沒人要。”
“小姐喝什麼?”
“和他一樣,啤酒。”
“最近怎麼樣?忙什麼?”經年無意識的用手指將啤酒瓶上的凝水抹去。
“還能忙什麼,引用句名言,本小姐不是正在相親,就是在去相親的路上。”
“那你現在算是在相親,還是在去相親的路上啊?”
“我是在和已婚男人學習經驗。說說,你和嫂子相親怎麼成功的?”
“你他媽的別跟我裝傻,劉藝和你我,咱們都是小學同學,你會不知道。”
“我就是不知道啊,如果說你對她有意思,為什麼當年我沒看出來。話說我們和劉藝那麼多年沒聯絡,五年前你倆怎麼就又跑一起去了。”
“沒有什麼怎麼不怎麼的,咱不說這事情了好麼?”
“噢,是不是你被家裡人逼得,非要結婚不可,不得已你隨便找個人就娶了。那我可真為劉藝打抱不平。”
“丫頭,你別胡說。我倆現在很好。劉藝,她是個好女人,我不會辜負她。”
“那你愛她麼?”
經年垂眸,隨即點點頭。
“那你為什麼現在會在這裡?”
“我有專案要做,來北京出幾天差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