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一切具已準備妥當,因此一時間也不用如此忙碌了。於是這一日圖那便約了人兒到城中轉上一轉,選些兒心儀的小東西,免得在大喜之日時自己同兄弟們吃酒吃得醉了,讓她一人獨守空房也委實沒意思,有了這些兒小東西,也好解解悶兒的。
“我就喜歡下雪天出來!”趙心玉拍了拍身上嶄新的雪絨狐裘,“這衣服這樣好,不穿出來可惜了。”
圖那搖頭笑笑:到底是女子,愛美之心還是很強的。
見他搖頭,趙心玉知他沒有惡意,可也要整他一整,便故作氣狀:“你是說我不配穿這衣服嘍?”
圖那也有意逗她:“衣服不錯,人就不好看了……”
“再也不同你說話了!”
趙心玉氣呼呼地獨自向前走了幾步,被一個賣簪花的攤子吸引了過去,忙忙地上前挑選起來,圖那也緊隨其後。
細細地挑了幾支簪子後,趙心玉仍舊怒氣未消的樣子,向圖那伸出手去:“銀子!”
“你究竟能做些什麼?”知人兒是在同自己撒嬌,圖那倒是樂得歡喜,忙忙地掏出錢袋來付了銀子。
二人才選好了東西要走,回身之時見到自巷子的那一頭過來一支十幾人的商隊,人雖然不多,卻護送了幾輛車子,車子上共駝了幾隻大竹筐,想來裡面並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那些騾子拉起來都不費力的。
原來,這隊伍正是李習武帶來的,他將那些煮了六月柿的蝦子再行曬乾後裝在竹筐中,同另十幾名青年一同將這些東西護送著來了臨安,才到了這裡,又聽說薩仁公主即將同兀良哈將軍完婚,心中更喜,都想著莫非這是天賜的良機!
圖那和趙心玉可是沒多想,見隊伍近了,閃身就要讓開,不成想這隊伍到了兩個人面前卻停下了。坐在頭車上的李習武一個箭步竄將下來,倒身便拜:“小人見過公主!見過兀良哈將軍!”
“你是何人?”面對陌生人,趙心玉向來是這句話。
李習武微微抬起頭來:“小人乃襄陽人士。因前些時候聽說了公主即將大婚,就想著給您送些禮來:大汗和公主愛民如子,我們又豈有不知恩圖報的道理?只是公主見多識廣,小人也委實想不出還有什麼可送的東西。思來想去,想到蒙古人定是不常吃到魚蝦,便鑿開青泥河的堅冰撈蝦子,做了些蝦乾送來。還望公主笑納,便是這些東西上不得檯面,餵了狗,也是小人的榮幸!”說著再次行下禮去。
趙心玉皺眉道:“休要說得這樣悽慘!什麼上不得檯面?只要是你們的心,便是一顆石子我也收著!”說著來到那幾輛木車旁邊。
方才圖那並未發一言,在趙心玉同李習武講話的時候,自己已用那對利目將這隊人馬與護送的東西速速地看了一番,倒也未發現可疑之處,心下里就想著許真的只是來送東西的,想討個什麼賞賜的這也未可定,便沒有深究,又見人兒已然來到車旁,便跟了過去。
“縱然蒙古人不慣吃魚蝦……”圖那說著將馬刀抽出,“簌”地一聲割斷一隻大筐的竹條,“你送了這許多來是何用意啊?”
“將軍莫怪!”
李習武說著忙忙地奔過來,伸手抓起掉落出來的一隻蝦子,放到口裡大嚼起來,完罷對著二人又是一拜,卻抖抖地再說不出話來。
趙心玉嘆了口氣,一雙眸子幽幽地看向圖那:“他自己吃過了這東西都沒事的,你還要說什麼麼?若是再不信他,怕天下也沒有人信得過父汗了,——就算他想害人,也不必在事情沒有頭緒之前便尋了死罷。”
圖那略頓了一頓,遂點頭道:“是了。想來廚下草原人居多,未必會做這些魚蝦的菜……”說著便對李習武道,“起來罷!你們可帶這些東西在城中暫且住下,大婚之時在廚下做這些魚蝦的菜,待大婚之後十日內,速速離開臨安,賞賜麼,自然少不了的!”
“謝公主恩!謝將軍恩!”眾人忙忙地行下禮去。
於是,一行人跟隨著圖那和趙心玉來在了軍中。因自後廚至大婚場地還需經過幾個院子,故此正日之時做好的盛宴需用在下面加了炭火的鐵托盤送來,而中間的那幾個院子便是此次大事之時所用之人的住所了,這些人大多是臨時住在這裡,大婚之後便要離開的。
李習武等人到了此地,先是將行李等卸在房內,旋即帶著蝦子幹跟隨著御膳官來至後廚。
御膳官指著屋內正在忙碌的眾人說道:“今日你們只是看上一看,切不可做活,待明日歇息好了,我自會交予你們做些廚下的事情,——若是歇息不好,將糖粒當作了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