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了……”桑格笑道,“想當初我成親那會子,她家拿了好大一根羊肋骨來,端的我用了全身氣力才折斷的!”說著又轉向兒子,“你可要好生注意了。”
“說這些作甚!”趙心玉羞得滿面通紅,再也無法聽下去,忙忙地戴上那鐲子出去了。
忽必烈雖在笑著,心裡也是在想著一些事情:畢竟現在時日未穩,雖說公主大婚的排場是斷斷省不得的,只是又要分心去做這件事了,便不由得無奈地笑了一下,想來究竟是女大不中留,趙心玉雖不是自己的親生,可這一旦嫁出去了,也就成了婆家的人,心裡也難免不捨了。
他這裡不捨著,一旁的圖那可是歡喜得緊,一時間只顧了傻笑,想著自己就要光明正大地擁人兒入懷了,就喜得心癢難耐,恨不能明日便是吉日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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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見忽必烈說了要給自己和圖那準備大婚,趙心玉這心裡是有喜有憂:喜,自不必多言,因也是對圖那有意的;憂,外患戰爭尚且不論,只是這汗室內的幾個哥哥,到時能好生地為難新郎麼?若是惹得新郎急了,其餘的幾個哥哥倒還好說,只是阿爾斯楞這一關,怕是很難過的罷。
於是,因為心下里擔心著,趙心玉便想著先去探一探九哥的虛實,在這一日做了許多漢人喜吃的紅豆餅,細細地放在籃子裡,拿著直奔了阿爾斯楞的住處而來。
這幾日軍中忙碌不堪,都在為公主大婚的事情張羅著,早早就聽說了這個訊息的阿爾斯楞自然心痛不已,縱然早已是心上人的“九哥”,可這心裡的情又豈是能輕易放下的?更何況他已決定終生不娶,只盼著來世還能遇到人兒,再續前緣罷!
他正抱了馬刀胡思亂想著,只聽得門外傳來一陣毫不客氣的敲門聲:“再不開門,我就闖進去了!”
“你不過才敲了一次,怎地我就‘再不開門’了?”阿爾斯楞忙忙地將趙心玉讓進屋來,一眼便看見她手裡的籃子,旋即笑道,“你知道我不喜歡吃甜的東西,還給我送了來,莫不是有意來消遣我的?”
趙心玉白了他一眼:“就是消遣你了,你又能如何?”
阿爾斯楞笑道:“只要是你做的事情,我這個做哥哥的又豈有不喜歡的道理?”說著開啟籃子,拿起一塊紅豆餅啃了起來。
趙心玉這才滿意地笑笑,在桌子旁坐下,雙手託著下巴看他吃東西。才啃了半塊餅子,阿爾斯楞抬頭便看見人兒笑呵呵地看著自己,頓時覺得失態了,忙忙地將餅子放了下來,也看著她。
“怎地,不好吃麼?”趙心玉故作氣狀。
阿爾斯楞憨憨地一笑:“自然好吃,所以我才要留著慢些兒吃,不若一下子吃夠了,豈非是浪費你的心?”
趙心玉撇撇嘴:“這餅子可不是白讓你吃的,我有事情要你做!”
“這是在同你的九哥講條件麼?”阿爾斯楞故意笑得開心。
——每當面對人兒說出“九哥”之時,這個草原漢子的心就會被深深地刺痛!
無邪的趙心玉自然對這些不是深知的,故此也只是依了自己的意思行事,大方地拉住阿爾斯楞的胳膊撒起嬌來:“離我大婚的日子可是不久了……你是我的孃家哥哥,那一日可要好生為難為難他,若是將他輕易放過了,我可不饒你!”
阿爾斯楞勉強擠出笑臉來:“若是將他為難急了,莫非你是不心疼的那一個?”
“自然!若是不讓他知道我有幾個厲害的孃家哥哥,豈非日後就要時時受他欺負了?”趙心玉依舊撒著嬌,“你是我的九哥,平日裡我也和你走得最近,我的武功和箭法全是你教我的。在我大婚那一日,你可要好生替我出主意!”
“你放心罷,莫非你還不知道你的九哥是什麼人麼?”阿爾斯楞感到心都在滴血,雖然人兒就在眼前,可他卻覺得如在遙不可及的天涯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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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忽必烈派出伯顏、阿術等大將之後,南宋的殘餘就被徹底圍困在東南沿海一帶,陸地已完全是蒙古人的天下,雖說百姓甚是擁戴深得民心的忽必烈,但因東南沿海駐守了宋軍,因此也無人敢逃將出來,又何況皇帝趙晸還在這裡,縱然是個娃娃,也是天子,若是觸怒了龍顏罪過可是不輕的,怕是不等蒙古人打將進來,自己的命倒先沒了。
宋人將小朝廷設在福州,這裡雖不及臨安那般逍遙自在,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