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布堵住,隨後又隨意扯了團稻草,不由分說地塞到王蓮兒口中。王蓮兒登時覺得一股怪味直衝腦仁,一個支撐不住,一大塊黑色的血餅自口中噴出,雖見了血,人當時可覺得輕鬆許多,似重生一般。
“回去多多喝些冷水便行了,”醜人說著擺了擺手,“走罷。”
張寧寧雖對那團破布、稻草頗感作嘔,但這人確治好了王蓮兒,為不疑心,她又將那團破布拿下,果見傷口處已經溢位紅色的血來,想來是毒血已經流乾淨了。
“多謝大叔救命之恩!”王蓮兒福了一福,雖然頭還有些暈,卻比方才好太多了。
醜人沒有說話,只是擺了擺手,示意她們離開。
張寧寧依舊放下那包碎銀,與王蓮兒離開了。二人離了小屋,也不再留戀採野味,匆匆回了營裡。可巧正遇圖那帶兵巡城,圖那見二人不僅揹簍沒了,王蓮兒的腳踝處還有傷痕和鮮血,心下吃了一驚。
“這是怎了!若叫三弟見了,不與那人拼命算不得!”圖那說著向手下計程車兵喊道,“快抬椅子來,送韓夫人療傷……”
“叔叔且慢!”張寧寧攔了下來,掩口而笑,“叔叔不必著急,已經沒事了,又不是遇了賊人。”
圖那奇道:“若不是遇了賊人,如何成了這個樣子?”
於是,張寧寧便將方才發生的一切訴了一遍,圖那聽得真切,除對那醜人有感激之情外,還佩服著那人的醫術,心下之餘,想著此人若能為我所用,豈不是一樁好事?想著,聽罷張寧寧的訴說,便命一名將士帶兵繼續巡城,另一名則送二人回營,自己直奔了忽必烈處,將張寧寧方才所講原原本本地訴出,也說了想要降服此人的意思。忽必烈自是點頭應允,如今軍中正缺這些世外奇人,便命人尋些好的金絲細軟來,恐人多了去那醜人被唬得不應,便沒允卜遠和韓忱鸛一同去的請求,於是圖那便獨自扛了這些東西直奔那間破屋來。
對於此次“請奇人出山”,圖那深知與“勸降”是不同的:他記得忽必烈當初在勸降景王爺的時候,也是拿了這許多東西,而對方卻是一件未收,不過也對那三十年的花雕感興趣,想來是愛酒的,又加上忽必烈親自勸說及自己親見了元軍所為,所以才降了。但不知今日這也不收金銀的人是何方神聖:既不要錢財,莫非有什麼特別的想法?還是他原本就是個痴傻之人?
圖那一路猜想著,快馬加鞭地趕到了那破屋處,下得馬來,扛了東西就往裡面走去。
“什麼人!”
可巧醜人正背對著門口處想事情,猛聽得門外駿馬嘶鳴,知道有人來了,剛回頭看去,卻看到了圖那的臉。
啪!
一個裝有藥水的小瓶自手裡滑落。
醜人抖抖地說不出話來,心裡在想:莫非世界真個如此之小?自己是不願再見到這人了:手段之狠不說,單那雙冒了火似的眼睛,就能將人活活吞下去!
原來,此人正是辛風賀。那日劫走他的人也是徐子成的手下:那時見趙心玉中了毒,也想著只有辛風賀能解,便想以此拖住圖那,就將他劫來並引薦與徐子成,徐子成因當時忙於造反之事,因此當時只是嘴上應下來,此戰一過,必將重用於他。不成想造反沒有成功,辛風賀想著再留在這裡也是死路一條,倒不如逃了,如今的世事他也看得透徹:蒙古人必將雄霸天下!自己也不想為他們做事,更不想死於徐子成之手。於是便逃到這內城的深山來,想著下輩子歸隱山林,是福是禍也就如此了。
可上天偏偏不如他意:竟又遇見了那個折斷自己手臂的人!
想著,辛風賀下意識地將那條曾經斷過的手臂藏到身後:現在這條手臂上,還有當初被攥住時留下的手印,——圖那是何等的功力!想來這印子這輩子都不會去了。
圖那雖注意到了他的驚慌,卻以為對方是猛然見了生人有些不快,便笑著拍了拍帶來的箱子:“老伯,這是給你的謝禮!”
“……謝我做甚?”
“你今日可救了個被毒蛇傷了的女子?”
“是又如何?”
圖那笑道:“那便對了,”說著開啟箱子,“那女子是我三弟的內人。我將這事與大汗說了,大汗便讓我帶了這些東西來,特意請老伯出山!”
辛風賀聽了這話心裡本來一動,但又想到對方的腦子如此之靈,就算自己僥倖能殺得忽必烈,圖那知道後又怎肯罷休?這人的手段自己是見過的,若事情真發生了,保不準會有比“點天燈”更可怖的刑罰!
想到這,辛風賀搖了搖頭:“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