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不曉得前面是什麼樣的路,會有多少的崎嶇坎坷……
這一天就這樣下來。由於不幾日便出發了,趙心玉便忙著收拾行李。其實這些收拾東西的活計都應是下人們做的,只是她怕忘帶了什麼東西,所以才親自來做。
“首飾不用帶很多了,多帶幾件換洗的衣服就行。刀子……阿菊,把我的短刀拿來,路上能削竹籤烤肉用,大笨蛋喜歡吃肉。”
“公主,‘大笨蛋’是誰呀?”看著她手忙腳亂的樣子,下人阿菊忍俊不禁。
趙心玉一時語塞,吼道:“管是誰呢!做你的去!”
阿菊見趙心玉如此緊張,又是笑了:她可是對方的貼身侍婢,如何不知道主子的心思?雖在平日裡相處得如姐妹一般,但主子究竟還是主子,若不是怕犯上,這會子早就說出來了。她也深知主子的脾氣,一會便好,遂簡單地收拾了一下,特意將短刀收在包裹裡易於拿取的地方,一來可做防身之用,這二來麼,更可給主子口中的“大笨蛋”做燒肉用的籤子用。才收拾妥當了,剛想要出門去,迎面就撞上才要進來的賽罕。
阿菊剛想行禮,賽罕擺了擺手,她便忙退了出去,可這心裡也在想著若是一會子圖那也來了,這裡豈非要有一場好戲?
“這早晚了你怎麼還沒睡?”趙心玉給他倒上一盞奶茶,“不收拾一下麼?”
賽罕將手掌放在胸口,掩飾不住臉上的喜悅:“已經興奮到不能入睡了!”
“那你便來打攪我睡覺?”趙心玉笑了笑。
“公主是如何看自己的?”
“這與去臨安有什麼關係?”趙心玉不知他為何會問這話。
賽罕看著她,認真地說:“我若不在此時說清楚,怕是這一路上倒被那傢伙搶了先!公主難道不明白我的心?自那次在草原上的驚鴻一瞥,我的心便早已是公主的了!管什麼沉魚落雁之貌閉月羞花之容,都不及公主的一半!自然,圖那的想法若和我不一,他如何能應此次的差事?還望公主多多揣摩……”說著,“嘭嘭”地敲了敲自己的胸口,“賽罕的心,只為公主而跳!”
若說圖那的表白是含蓄的,那賽罕如此火辣的表白還真是讓趙心玉不知如何是好:這小妮子可說是連著聽到這樣的表白,自己雖然已心有所屬,可迎面而來的是這樣的火辣,她倒不知說什麼才好了。
見趙心玉愣住了,賽罕以為對方已被打動並且正在思考,激動之餘上前緊緊握住她的手,那冒了摯情之火的目光似乎要將她燃燒殆盡!
“……你做什麼!”
見對方如此炙熱的眼神,趙心玉竟一時害怕起來,掙開對方的雙手退到桌子邊,剛想說些什麼,卻覺得自己撞到了一個東西,回身看時,卻是圖那捧了幾件嶄新的漢人女子穿的衣服站在身後。
“你幾時來的……”趙心玉看看他,又看看賽罕,有些尷尬,一時間竟再說不出別的話來。
是的,兩個人都毫無顧忌地說出了對自己的情,而自己也確心有所屬,但是眼前的這個局面,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若說了,賽罕必定會亂心,此時萬不可動搖,否則會影響大計!可若不說,自己倒不是遊離不定,只是心上是過不去的。
“乍暖還寒,去臨安還是要注意些的……”圖那邊說邊將幾件衣服放到桌子上,“我新買了一些漢人女子的衣服,你試一下。”
“真的?”
畢竟是女子,趙心玉還是喜歡漂亮的首飾和衣服,當即拿起那些衣服在鏡前比來比去,還不時地轉上幾個圈。
好看的衣服是有講究的人都喜歡的,又何況趙心玉是個深懂得刺繡女紅的女子,這些衣服已是好看到不行,又是圖那送來的,故此她雖然喜歡著,卻也在想一些事情:這感動是真真兒的,漫說是不深知出行之苦的父親,便是貼身侍婢阿菊,又何曾勸過自己要多帶些衣服了?又是這般好看到讓人歡喜,這樣的事情,偏偏自己口中的“大笨蛋”想到了。他平日裡固然有的時候很是讓人氣憤,但是驀地這麼一下,還真是讓人很是感動,也在嘆著莫非他是有長生天的眷顧,連這等小事也會做得深入人心。
賽罕看在眼裡,嫉妒在心裡,他又不是傻的,如何感不到趙心玉的些許意思?想著,便愣愣地對圖那說道:“手段不錯。”
圖那微微一笑:“這哪裡是什麼手段?若論手段,送她金銀珠寶豈不更好?”
“她若是那種喜歡金銀的女子,哪裡還來得今天?放心罷,路上的時間長得很。”
“所以你會見到結果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