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人似乎也知道這些冷言熱語不會分出高下,便都閉嘴不說話了,只待幾日之後的臨安之行,都盼著趙心玉能夠明確地說出什麼,但是,他們也都怕這個,怕她說出來之後,萬一不是自己,自己將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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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臨安之行的路上。
趙心玉是沒忘了此次的使命,所過之處見些什麼有用的東西,像是城池的建設、烽火臺的位置等,都被她一一畫好並加以說明,記在絹帛上,縫到貼身的衣袋裡。她自然不喜歡戰爭:自己是漢人,可現如今謝太后當政,南宋的江山風雨飄搖,難不成眼看著百姓坐在白骨堆上啃著硬糠便是好皇帝?若是忽必烈在對中原之戰中濫殺無辜,她相信,自己定是第一個站出來反他的人!
不過,也總歸是暫時走出了深宅大院,她的心情還是不錯的。出來“遊玩”,她最喜歡的事情就是泛舟湖上,青山綠水之間的幽靜可以讓她暫時忘掉亂世之中的煩惱。
“發什麼呆?”圖那笑呵呵地問。
“我在想,要是一輩子都能這麼靜就好了,”趙心玉充滿幻想,“在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地方,到處都是青山綠水,奇花異草,沒有疾病,沒有痛苦,更不會有戰爭……”說著,自己卻先嘆了口氣,“那怕只是極樂了罷……”又抬起頭來看著圖那,一會子,忽又笑了。
“笑什麼?”圖那覺得她的樣子甚是可愛。
趙心玉笑道:“有時候覺得你說話甚是正經,有時候卻又油腔滑調,究竟哪個才是真正的你?”
“咦?這和你方才說的話有什麼關係麼?”圖那仍是笑著。
趙心玉還未說話,就被賽罕搶了過來:“公主說什麼自是有她的道理,只是你我看不透罷了。”
圖那冷笑道:“如何這會子精明起來了?正經的事情卻……”
“我知道就有這樣的地方!”賽罕想起了在天時山的那個蜻蜓谷。
趙心玉也是喜歡安靜的地方,本以為方才的話兒也只是說說罷了,身旁的兩個人也不會當真,可沒成想賽罕竟說得那般認真,心下里也歡喜起來:“當真有麼?別再是隻有你知道的,卻去不成。還是你夢到的東西,根本就沒有的?”
“自然有這樣的地方,我哪有膽子敢騙你?只不過……”賽罕說著卻停了下來。
趙心玉奇道:“‘不過’什麼?”
賽罕故作惋惜地嘆道:“只是那裡與外面似乎真的不同,那裡現在正值嚴冬,寒冷自放在一邊,去了也是什麼花兒朵兒的也看不到,白費了時候。不若等到明年嚴冬了,我再帶你去如何?”
他可是沒有忘記與金鵲兒的約定,只是方才見趙心玉那麼說,一時忍不住了而已。
趙心玉嘆道:“好罷。就算你說現在能去,也是去不了的,天下不太平了,就算去了,心裡也是不靜的……哎!哎!快到岸了!到岸了!”
就是這樣一個女子,沒有傾國傾城的樣貌,才華也不很出眾,卻時而精明,時而果敢,時而又是孩童般的天真,就這樣,牢牢地抓住了兩個人心,並讓這兩個人為之靜靜地瘋狂著……
小舟又行了一刻左右,終於靠了岸。這裡似乎是個孤島,在島的那一邊便是一個繁華的鎮子了,看看天色已晚,三人決定今晚暫在這裡歇宿,明早去那鎮子。
“晚上吃什麼?”抱來一大堆幹稻草,圖那邊生火邊問趙心玉。
趙心玉道:“我見這江水裡的魚倒是不少,若能抓來一些,吃著也新鮮。”
圖那笑道:“想來是山珍海味慣了的,只是蒙古人是不吃魚的……”
“你不去我自己去!”趙心玉故作生氣地要站起來。
“我去!我去……”
圖那笑呵呵地到江邊捕魚去了。待他走遠了,賽罕才舉起手裡一根手指粗細的樹枝,笑道:“他那赤手空拳的如何捕魚?他這樣子,你若是允了,怕是一輩子捱餓!”說著便也跑到江邊去了。
趙心玉這裡看著,也不去想賽罕方才說的話,她倒是不信了:圖那能讓自己餓著麼?
果不其然,圖那雖赤手空拳,氣勢卻非同一般。但見他站到江水當中,讓水沒過膝蓋,雙臂垂下,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在淺灘上游來游去的大魚,整個人歸然不動。
“如何?”此時賽罕已經用樹枝叉了兩三條魚上來,得意地看著他。
圖那仍不說話。又是一會子,猛然間雙目瞪得如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