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香肉粥,清香滑口。鯉魚躍簾,汁鮮味美。藥浴全雞,皮薄肉嫩。翡翠豆腐,香嫩細滑。瞧,均是些清單滋補的菜式,一點也不比宮中御膳遜色吶!”說著,含笑雙眸瞥過憑柱而坐的柳焉,心頭不禁一驚。
睡時,便露傾國容顏,足以讓天下女子豔羨。哪想醒時更勝萬分,清瀅水眸,靈動萬分,宛若天下秀氣藏盡一半,真可謂迷倒眾生!明明異於女子的絕美容顏,卻無半分脂粉氣,只餘傲然脫俗的絕代風華,無怪王爺這般在意!
柳焉瞥過桌上的膳食,喉結微微滑動。
見狀,夏蓮抿嘴微笑,說道:“公子一定是餓了吧!睡了將近半月之久,那段時日又只喝苦藥清粥,肚皮兒裡無半點油水。”稍頓,轉頭接著問道:“王爺,可是讓夏蓮先伺候公子用膳?”
“不必!”南宮逸棣脫口說道,發覺自個兒似乎有些失態,眼角餘光瞥過榻頭的人,輕咳了兩聲故作沉定道:“你先下去吩咐廚房備好熱水送來,再把衣裳送來。”
夏蓮頓時一怔,俏麗的臉蛋微露驚色,而後漾起一抹笑意,忙應道:“是,王爺!”福身退了下去。
正文 第五章 甦醒(下)
柳焉掀開毛衾被褥,雙腳沾地剛起身,纖細單薄的身體便輕晃著搖搖欲墜,驚得身邊的南宮逸棣急忙伸手緊緊扶著他緊張道:“你久病初愈,身體很是虛弱,還是坐在床上為好,膳食我去端來。”嗓音焦急卻甚是輕柔,無限憐惜淌於其中。
聞言,清瀅水眸深處一絲驚訝忽閃而過,隨即斂於無痕,柳焉別過臉來淡淡說道:“在下尚未這般羸弱,須得躺在榻上張嘴待人伺候才成。只不過是昏睡了半個月而已,又沒斷手斷腳,並無大礙。況且在下地位卑微,王爺乃尊貴之軀,王爺伺候在下,豈不辱沒了王爺尊貴的身份了麼?也折煞了在下!”言語之際,柳焉抽離了雙臂,若扶柳般纖細身軀輕晃著,一頭及腰的墨色青絲如瀑布般垂下,緩緩走動間,盪漾出水漾的波光。
南宮逸棣緩緩垂下雙臂,薄唇微抿著。看著虛弱的人兒倔強地緩緩走到圓桌旁坐下,如墨黑瞳滿是心疼的神色。
到底遭遇了怎樣的驚變,竟使他的性子如此倔強,待人這般冷漠?不僅冰封自個兒的情感隔離了塵世的冷淡,也阻斷了世間的溫暖。
瞧見南宮逸棣仍站在榻畔,神色異常,柳焉微蹙起了眉,道:“若在下方才有何冒犯之處還請王爺見諒!”稍頓,又別過了臉輕嘆道:“王爺不必待在下這般好,或是王爺素來如此禮賢下士?”一番話不似方才那般冷漠,最末的一句話語氣無可奈何的輕柔,竟讓人有種軟語相求的誤覺。
聞言,南宮逸棣急忙道:“一點也不,這般待你,全是順這我自個兒的心意!”言語間,落座了柳焉身旁,取過一隻綠紋瓷碗盛滿熱粥放在他面前,“再者,我並不當你是下士,你也莫要顧及我這王爺的身份,你喚我南宮或是逸棣如何?”
“在下言微位卑,直呼王爺的名諱豈不僭越了規矩不得禮數,更是讓王爺失了身份。”柳焉回道,心頭不由暗暗一驚:他竟是束髮之年便封王的逸王,聽聞他才華出眾,權傾朝野,與金王分庭相抗,為金王視為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後快。
“你也莫要再三推辭,若你在執意喚我王爺,我當以為你不屑與我結交。”南宮逸棣溫柔道,神色卻是微微緊張。
良久,如水眸子淡淡瞥過了身旁的南宮逸棣,瞧見他俊美臉龐略顯緊張微顫了眉,道:“如此便隨你。”
“說了這麼多倒忘了問你的名字,到現在我還不知該如何喚你呢!”南宮逸棣問道,漆黑眼瞳熠熠生輝,充滿殷切的期待。
“柳焉。”柳焉回道。
“柳焉,柳焉…”南宮逸棣反覆沉吟道,心中暗自思忖:終是知道了他的名字,果真是人美名字也是這麼好聽。視線掃過熱氣騰騰的肉粥,這才想起身邊的人到現在還未喝上一口粥,忙說道:“你隨意吃點,否則菜冷粥涼沒了原先的味道就辜負廚子們對你的一片心意了。”說著,拿起一副筷子夾了一塊魚肉,細心地剔去魚刺放入碗裡遞給了柳焉,又撕下一片雞肉放入碗中,而後又兀自忙和開來。
柳焉亦不多說,只默默吃菜。直至碗裡的菜堆得像座小山,再也盛不下一丁點兒,南宮逸棣才放下筷子,雙瞳眨也不眨地看著低頭吃菜的人。
纖細瑩白的手指執著青釉調羹,舀了一小調羹肉粥,低垂了頭,薄唇微啟,細細嚥下。每個動作都是如此優雅,讓一旁的南宮逸棣一度看得失了神。
垂散的青絲不時滑落腮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