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裂錦聲,柳焉竟生生將外袍撕了一大道口子,撕扯拉下了衣裳露出了一小半肩頭,雙手緊緊捉住眼前人的衣袖,水色的雙眸竟是極致的瘋狂極致的痛,哆嗦著染著血汙的*哀求低道:“你抱我,你抱我……你抱了我,我便是你王爺的人,誰也動不了我,我也哪兒都去不成……”
南宮逸棣心口霎時有如撕裂般疼痛,一把拉過了早已陷入瘋狂的人兒,悲痛恨恨道:“我的情意教你如此不堪麼,竟逼你到了這種地步……”話未說完,又被懷裡人驀然一把推離了數步之遠。
柳焉踉蹌著後退了幾步,抖瑟著站定了身形。驀然,胸口一陣發緊,翻騰的血氣洶湧直往上湧,嘴下意識地一張,一大口血嘔在了地上,瞬間浸入雪地裡,如妖魅的花綻放,怵目,至極。
心猛地一跳,跳得沉重滯緩,南宮逸棣驚怔。萬物無聲,耳邊只聽得那“砰砰、砰砰、砰砰”急促而沉重的心跳聲。
清豔的臉兒瞬間變得慘白,*下顎滿沾了殷紅血汙,血滴濺在了素色中衣上,暈開,殷紅斑駁。若深秋落葉般單薄的身軀眼看就要委倒在地,幸在落地的前一刻被驚醒的人抱入了懷裡。
不知是胸口那口血被嘔了出來窒痛緩解,還是熟悉的溫暖懷抱讓他下意識地冷靜下來,柳焉眸色清明瞭些許,卻又流露出了悽迷神色。長睫數度下斂卻又拼命睜開,似是倔強不甘,執意想要抓住最後那絲意識,卻終是抵不過席捲而來的黑暗。
正文 第三十六章 別離麼,原來?(中)
“焉,焉,你怎麼了?你別嚇我!焉……你醒醒……焉……”南宮逸棣顫抖地呼喊著懷裡的人,手指不停地擦拭著薄唇邊的血汙,見懷裡人只是動了動眼睫便昏厥不醒,惶恐萬分的南宮逸棣一把抱起了懷裡的人,飛掠著一路呼喊了張太醫。
聞聲而來的侍衛乍見此狀,一時慌張,撕心裂肺般地狂喊著“張太醫、張太醫”跌跌撞撞飛奔而去。
“哐當”數聲脆響,臉色蒼白的夏蓮不顧地上打破的碗碟,提起了裙襬直向碧落齋跑去。
南宮逸棣將懷裡的人放在榻上,雙掌置於其後背,不斷注入真氣引導那四竄的氣流自行匯合運轉,試圖緩解榻上人的病情。
碧落齋這邊急忙施救,藥房那廂兩名侍衛架起一花甲老人拎起藥匣子一路飛跑。
碧落齋內,眾人屏息等待,雙眼直盯著榻畔正搭脈施診的老太醫,眨也不眨,生怕漏看了老太醫臉上任何一個細微的神情。
明明是一室的暖和卻讓人感到十分的壓抑沉重。
“如何?張太醫,情況可是很嚴重?”南宮逸棣不由急切問道,但見張太醫不語神色越發凝重,心頓時一點一點往下沉,眾人心裡也是涼了大半截。
良久,張太醫才收回了手,終於開口道:“柳小少爺暫無性命之憂,可情況也頗為棘手。”忽頓,臉色一沉,道:“只是方才聽王爺說柳小少爺忽然嘔血,可老夫方才為他把脈卻發現他脈搏虛浮,時急時緩,正是胸口有滯血不化的症兆,老夫敢斷定柳小少爺方才突然嘔血的情況並非第一次發生!”
南宮逸棣心頭頓時一緊,微微掀了被褥,拉開殷紅斑駁的前襟時手不由一抖。
果然,單薄的胸口赫然落有一紫紅掌印。
一旁的秋嵐突然上前,自柳焉袖內抽出了一團錦帕攤開在手中。“王爺……”秋嵐驚聲喊道,手指緊捂了嘴,眼眸瞬間漫起一片水光。
那方錦帕入目竟是怵目驚心的暗紅。
“張太醫,你看要怎麼辦?”南宮逸棣低沉問道,神色看來是出乎意料的冷靜。
“當務之急是想法子讓他胸口凝滯的血塊化開,可是以柳小少爺目前的情形看來,用藥太慢,只得兵行險招逼他吐出來,若是胸口的血塊嘔出來了,一切便好辦了!”
“本王可運功助他逼出來……”南宮逸棣說道,卻被一旁的張太醫抬手製止了。
“萬萬不可!柳小少爺應該是胸口重傷後,強行壓制本該吐出來的氣血才致使血滯不散。他現下可以說是內腑重傷不輕,一點點的外力都禁受不得,運功逼迫只怕會更加加重他的傷勢。況且運功過程中一但出了任何岔子,瘀血衝散不成反逼得氣血倒行傷及心脈,那便是回天乏術!”張太醫說道,見他神色焦急想要開口便又揮了手繼續說道:“目前只有一個法子,老夫先施針讓柳小少爺暫時清醒過來,不過他清醒的時間十分有限,王爺須得抓緊時間想法子逼他吐出胸口的瘀血來,必定一舉成功!”
“逼他自個兒吐出來?”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