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自覺退開。
張太醫一臉凝重地仔細檢視了傷口,低低問了訣成數句,見訣成搖了搖頭,又取了兩根銀針紮在了傷處,屏息觀察,但見銀針毫無變化。
“著實有點詭異!為以防萬一,秋嵐,把琊軒公子留下來的解毒丸喂王爺一顆。”良久,張太醫才開口吩咐說道,臉色明顯好轉。
眾人這才鬆了口氣,一旁的夏蓮忙上前幫著張太醫處理傷口。
秋嵐急急趕回了屋裡,將手裡的茶杯與瓷瓶遞給了榻畔的夏蓮,轉身退下時見柳焉神色似有疲憊,不由低聲勸他先回隔間榻上休息,卻久不見他有所回應。
“公子,公子。”秋嵐復又輕喚道,伸手搖了搖他的肩頭,驀然驚覺默不說話的公子竟在劇烈抖瑟不停,只是身上罩了一件披風一直不被人看出來。
秋嵐急忙摸了摸他身上的衣物,竟是單薄的令她無法想象,不由低聲急道:“公子,請先隨秋嵐道隔間添些衣物,不然會凍病倒的呀!”
良久,柳焉才緩慢別過臉來望著身旁之人,水色濛濛的眼眸竟呈現出虛無的空洞,臉色更是慘白若紙。好一會兒,雙眸才聚焦,待聽了秋嵐的話後,猶豫了回到隔間,換了衣物便又急急趕過來,然而又不走近,只站在屏風旁默默看著榻畔張太醫施為。
秋嵐擔心他在眾人未留心時體力不支倒下,又搬來了座椅強迫他坐下來,並時不時留心他一眼。當秋嵐第三回別過臉來時,驀然發覺那座椅上之人臉兒一片緋紅,水色迷離的眼朦朧無神,柔弱地靠著座椅扶手,體力虛弱得好似隨時可能倒向地上。
秋嵐不由地又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心頭猛然一跳,面前人額頭溫度竟灼燙驚人!
秋嵐忙又探了他手上的溫度,不由驚聲低道:“公子,你這是怎麼了?”久不見他應話,不由地驚恐喚道:“張伯,你快來替柳公子瞧瞧,公子全身溫度燙得嚇人!”屋裡眾人頓時齊齊轉頭看了過來。
聞言,張太醫急忙走了過來,還不見他搭脈診斷便容色驚變喊道:“小柳公子,你可是為人下了極重的春 藥?”
聞言,柳焉抬起了眸子,頓時眸光流轉,豔若初桃的絕美臉兒竟讓人有種嫵媚動人的神色,看得眾人猛然倒吸冷氣。
柳焉望了望眾人,咬住了下唇難堪地別過了臉。
眼尖的秋嵐突然注意到那微敞的領口下,雪白的頸子竟落滿了點點紫紅印痕,頓時好似六月掉進了冰窟裡,透心的寒意直往上竄,哆嗦著雙唇顫抖低道:“公……公子……你……你……”才說了幾個字便哽咽著再也說不出話來,伸手捂住了嘴兒,眼兒蓄滿了淚水,“啪嗒、啪嗒”地直往下掉。
十指用力一摳,指甲深深掐入肉中帶來的刺痛使得他清明起來,微微抬起了頭,嘶啞道:“是‘初媚’與‘極歡’。”
“哎呀!”張太醫不由地一聲驚呼,捉起了他的手往手腕上一搭,面色焦急道:“這兩種春 藥大多是青樓專門用來調教未經人事的小 倌,藥性極重,強行壓制只會導致血脈暴裂而亡!”說著,張太醫示意訣成把無干人等皆遣走,轉頭對座上柳焉說道:“小柳公子,唯今之計只有……只有行 *與男子交 媾!”
全身猛地一顫,緊咬的唇止不住地滑落了一絲血線,那雙水色的眼眸流露出極大的驚恐,而後呈現出噬骨的絕望。
與男子交 媾,與男子交 媾,他一直昏迷不醒,這不就意味著……和別人……和別人……
柳焉別過了臉,斂下了眸,眼睫急顫不止。
秋嵐見他如此神色自是明瞭,*開口道:“這不荒唐……”
“荒唐也是沒辦法的事,總好過生死離別的好!”張太醫打斷了秋嵐的話無奈說道,屋裡眾人再也不做聲。
碧落齋裡一時安靜了下來,只聽那扇半掩的窗“咯吱、咯吱”地搖晃。屋外大雪簌簌,漫天紛揚。
張太醫躊躇了良久又開口催道:“秋嵐,這事還得儘快,找個……身體乾淨的年輕男子……”
“張太醫,這藥性會讓人血脈暴裂而死麼?”柳焉低低問道,神色呆滯又似在喃喃自語,只見他遲緩地站起了身走到了圓桌旁,“這邊好辦!”語音未落,衣袖拂過了桌面,寒光忽閃,右手已然握著一柄匕首毫不遲疑地劃過了左腕。
“公子……”
“公子……”秋嵐夏蓮二人接連驚呼,拔腿衝過來想要阻止,可為時已晚,殷紅的血已沿著纖細的五指流下,滴落在了血色氈毯上,頃刻間已是一片斑駁血色。
夏蓮急忙扯了一卷紗布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