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苦去哀求人家還差不多。”
她摸摸被敲的額頭,用力嘆氣。“糟糕,被發現了。看來我只好說實話了,其實是我飢渴難耐,只好不顧羞恥,主動找上門求和。”
周美媛翻白眼。“你啊,就是沒一句正經的,不知道你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老實告訴周姐,到底怎麼回事?”
“他的狗又走丟了,被人撿到,獸醫院打電話通知我,我去領狗,他來找我。只是這樣而已。”
“胡說。”周美媛擺擺手,表明這個說法不具任何說服力。“我那幾個分手的男朋友不知道來找過我要過幾次東西了,要是這樣能複合,我這個月薪水全部都可以給你。兩個人都沒有那個意思,根本什麼事也不會發生。千樹,你還是喜歡他的吧?”
她微笑。“如果我說不是呢?”
“那你就是笨蛋,笨到不能再笨的那種。”周美媛毫不留情地說:“自己的感情這麼明顯都看不出來,你也不要寫什麼兩性專欄了,下個月我把你的稿子抽掉,丟給外面人寫好
她的微笑淡化。“……我是喜歡他。”
“那他呢!”
“我不知道。”她聳肩。“他說他想我……可能只是新鮮感還沒過吧?”
“這很難說……”周美媛陷入沉思。“他只說他想你?”
她點頭。
“他肯想著你也算是不錯了。”周美媛淡淡地說:“這年頭要找一個會認真想著自己的男人,怕也是很難了。女朋友跑了,再找一個就是,連沙豬恐龍都有外籍新娘要了,何況是條件不錯的男人?只要臉皮夠厚,還怕找不到下一個嗎?他們才不會多花時間在想念舊情人身上,真的想到的,恐怕也是自憐的成分遠多過真心想念。我說,男人發什麼山盟海誓都是假的,他要肯把你放在心上,哪怕只有短短的一刻,也是很難得的。”
她知道,也不想再多強求什麼。
突然想到什麼,她露出最無辜的表情,若無其事地開口問:“周姐,剛剛那是某人單相思社長多年之後,有感而發的苦戀心得嗎?”
聽到這話,向來直爽的總編輯發出尖叫,連耳根都紅透了。“傅千樹!你這小王八蛋!不要亂說!小心我跟湯尼尼告你的狀,扣你薪水!”
她扮個鬼臉,任由上司掐著自己的脖子,一邊偷笑,一邊配合地大聲求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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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一個男人在一起十年是什麼感覺?”
她從書裡抬起頭,看向躺在沙發上發問的男人。
夜已經深了,作息規律的傻蛋早就在旁邊呼呼大睡,他還沒有要離去的跡象。
不知道為什麼,他這一個星期天天到她家裡報到。接了她下班,他就直接驅車回到她的小公寓,然後用盡各種藉口,只是要跟她上樓。
複合的第一個星期,他們沒有去任何地方約會,只是兩個人和一條狗窩在這間公寓裡,非常平淡地共度每一個晚上。
她看她的書,他也會帶來自己的消遣,有時候是雜誌書籍,有時候是音樂CD,也有時候是他從外國買來的電影DVD。
看著他帶來的各種稀奇古怪的書籍,從科技考古到遠洋漁業的變遷,中文的、英文的、法文的、日文的、德文的,還有幾本不知道是哪一國語言的原文書,她很難想像,他的興趣竟然這麼廣泛。
不過從另一個角度看來,這似乎也是很理所當然的。在之前的交往過程,她不是早就發現他對很多話題都可以侃侃而談嗎?加上他範圍遍及五大洲七大洋的風流獵豔史,語言能力當然更不在話下。
身為一個國際級的花花公子,淵博的知識或許也是必要的條件之一。
比較奇怪的是,這麼熱情的男人,這一整個星期,卻沒有半點想和她做愛的暗示。只有在每晚離開的時候,他會給她一個或長或短、有時熱情有時溫柔的吻作為告別,讓她知道他依舊渴望她。
她的身體想念他,但是她的理智告訴自己,她還太脆弱,現在這樣的距離是最好的。
他正看著電視裡的Discovery頻道。今天晚上播放的是“科學偵探”,告訴觀眾一個女人如何巧妙地設計殺害自己變心的丈夫,然後小心地毀屍滅跡,並想借此領取鉅額的保險金。一直到事隔多年,警方才經由一小塊沒有處理乾淨的骨骸碎屑,和一滴噴濺到角落牆壁上的血跡將她定罪。
真是一個好故事。
她歪頭思考一下。“一種生根的感覺。這輩子,你好像就跟這個人定下來了,不會有任何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