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開戰,真刀真槍的廝殺,事情鬧大了,曹核後臺硬,頂多丟官,而自己可能會掉腦袋。
沒成想半路殺出一個曹核來,林大人進退兩難,很是尷尬,正盤算著如何找臺階下,外頭闖進來一群穿著褐色軍袍的東廠番役!領頭的是東廠廠公懷義,懷義從一頂軟轎上下來,扯著嗓子說道:“喲,大半夜的,聽說安遠侯府唱大戲,錦衣衛和五城兵馬司對持,鬧得連皇上都知道了,派了咱家來湊湊這個熱鬧,看到底唱的是那出戏。你們這些人呀,真不曉得體恤皇上,皇上批閱奏摺,每日三更才睡,剛合上眼呢,就聽說你們在安遠侯府瞎胡鬧,真讓人不省心。”
曹核和懷義是老相識了,不過並不知道懷義的真實立場,他放下酸辣湯的碗,笑道:“廠公來了,今晚侯府唱得一出《竇娥冤》,林大人汙衊我未婚妻通敵,這髒水潑的,若不是我訊息靈通,及時趕到,恐怕此刻初夏的夜裡要飄起鵝毛大雪了。”
文武百官都怕廠公,林大人不敢掉以輕心,忙解釋說道:“都是誤會了,本官並沒有說安遠侯通敵,昨晚紅毛番在教坊司殺人搶劫之事,東廠也應該知曉了,實則逃跑的紅毛番最後一次見到的人就是安遠侯,並且在下午兩人有過交談,瓜田李下,難免惹人懷疑,本官來找安遠侯問話,其實也是為了安遠侯作想,早日洗清嫌疑,還安遠侯一個清白。”
曹核半步不讓,冷冷說道:“林大人若誠意來請,安遠侯不會不配合,但是林大人上來就是拍門硬闖,口稱通敵謀反,這是抄家滅族的大罪,安遠侯豈不是要唱竇娥冤了?”
懷義呵呵笑道:“林大人和曹千戶唇槍舌戰好幾個回合了,咱家還沒見到苦主竇娥——不,是安遠侯,侯爺何在?”
林大人乘機上眼藥,說道:“安遠侯不願配合查案,回房補眠去了。”
曹核說道:“半夜擾人清夢,林大人還有理了?林大人非要曲解汙衊,安遠侯百口莫辯,只得等明日去皇上那裡自辯了,皇上聖明,自會給安遠侯一個交代。”
懷義大手一揮,說道:“皇上已經下旨命東廠協助徹查此案,反正咱家已經被人從被窩裡叫醒了,那就誰別想睡了,尋找在逃紅毛番是十萬火急之事,林大人懷疑安遠侯窩藏紅毛番,那就從這裡開始查起吧,來人吶,先搜一遍侯府,洗脫安遠侯的嫌疑!”
“且慢!”曹核冷冷的看著懷義,“廠公這樣做不公平吧?紅毛番是從鴻臚寺四夷館裡不見的,廠公此時應該去鴻臚寺搜查,怎麼搜起了安遠侯府?”
這個傻缺!我是在為沈今竹開脫啊!懷義心中大罵曹核,他先從侯府搜起,其實主要是擺明自己的立場,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免得被人懷疑他和沈今竹私底下的行動,誰知曹核這熊孩子太橫了,偏偏不能把他怎麼樣。
這時沈今竹裹著大氅從臥房出來了,嘆道:“外頭吵成這樣,耳朵塞了棉花都睡不著,乾脆來個痛快點的,廠公帶著人趕緊搜吧。瓔珞,帶人把所有的門和箱籠、包括地窖全部開啟,動作麻利點,好好配合東廠辦事。”弗蘭迪是懷義偷偷弄走的,她才不怕搜呢。況且懷義無功而返,也好給林大人一個教訓。
瓔珞應下,豈料曹核又叫道:“且慢!”這下眾人都看著他,莫非是瘋了,連未婚妻的話都頂撞,這臭小子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曹核說道:“要搜可以,但是我擔心有人存心栽贓陷害,所以必須由我們錦衣衛的人跟著監視。”
懷義給了沈今竹几分面子,進她的臥房和書房搜檢的都是宦官出身的東廠番役,到了天明時,侯府被翻遍了,別說是紅毛番,就連紅毛都沒找到一根。沈今竹冷笑道:“林大人,本侯是奉旨去鴻臚寺協助使團的,現在被你驚擾了大半夜,本侯受了驚嚇,病倒了,這就寫奏摺請病在府裡休息,鴻臚寺的事情就恕本侯愛莫能助了。”
沈今竹撂挑子不幹了,曹核又妻唱夫隨,趕緊命人去請太醫給未婚妻瞧病,坐實了沈今竹被氣倒受驚之事,總之賴上林大人了,都是他的錯。
次日這場風波就傳遍了京城,早朝上戶部右侍郎、即沈今竹的親爹沈二爺奏了林大人一本,給女兒鳴冤。沈二爺雖不曉得內情,但是覺得女兒再大膽,也不會趕出通敵叛國的事情來,肯定是最近女兒風頭太盛,有人嫉賢妒能,故意造謠陷害。沈二爺在丁憂辭官以前是鴻臚寺的右少卿,和林大人是上下屬關係,對鴻臚寺辦事章程很熟悉,沈二爺說道:“凡是四夷館使節進出,皆要登記另號牌才能放行,安遠侯將夷人送回四夷館才回侯府的,這些在賬冊上皆有記錄,林大人卻半夜帶人擅闖侯府,汙衊安遠侯通敵叛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