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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部分

聽說工部和禮部已經派人去丈量土地,準備建郡王府了。”

其實一座王府哪能那麼快建好呢,那種鬼地方能找到工匠和材料嗎?但是聖旨上寫的是即刻啟程去封地就藩啊,崇信王這個小身板能受得起折騰嗎?

自從父親去南邊垂釣,崇信王就慢慢學會不相信任何人,他用一個西洋放大鏡看著未來的藩地,眼角餘光卻瞥著同在東北一個叫做白山的地方,暗想小姨就被流放到那裡了,只要有小姨在,就沒有解決不了的事情呢。

☆、第180章 孫縣令扛旗蹲詔獄,李解元步入南山徑

在安泰帝的強壓下,一國儲君就變成了才四歲多點的孩子,以前的太子被降為郡王,去了一個雞不生蛋,鳥不拉屎的地方就藩,東北是苦寒之地,據說差不多有小半年都是冰封,原本是流放犯人的地方,連個郡王府都沒有建好就匆匆把崇信王送過去,那個小身板不知能否熬過今年冬天。安泰帝如此倒行逆施,激起巨大的民憤,耿直進言的官員要麼被貶、要麼被罷官、要麼看見天下無道,乾脆辭官回鄉去了,眼不見心不煩。

一朝天子一朝臣,沈今竹的姐夫金陵錦衣衛指揮使錢坤被革職,帶著妻女不知所蹤,不僅僅是沈韻竹夫婦,整個金陵沈家三房人家全都遷走了,烏衣巷的大房只留下幾個老僕看守房屋,舊時王謝堂前燕,天南地北四散而去,甚至有人拍著胸脯說在海外看見過沈家人。

得到東宮易主的訊息後,李魚憂憤交加,寢食難安,次日他提著食盒去了金陵錦衣衛的詔獄去見昔日的東翁、海澄縣第一任縣令,如今的階下囚孫秀。錢坤已經被革職,不過沈今竹的乾爹汪福海是個老狐狸,散出家財、動用了積年的關係網,四處打點遊說,還有兩個兒子的官位,裝聾作啞,八面玲瓏,總算保住了同知的飯碗,也就是在汪福海的暗中照看下,沈家三房人全部都從金陵消失了,蹲詔獄的孫秀也沒吃很大的苦頭。

孫秀下詔獄,起因是今年三月沈二爺被幾個御史聯名彈劾,說他在任期貪墨,沈二爺被抓進了刑部大牢,從彈劾、立案、偵查、收集(捏造)證據到最後判罰下來,只用了短短十天時間,可謂是神速了,沈二爺被革職,並剝奪了功名,抄沒家產,被髮配到東北白山縣充軍了,全家也都受到了牽連,妻兒等也被流放到白山,並不準用金錢贖買其罪——甚至遇赦都不準回鄉!等於是要將沈家二房永遠的釘死在東北了。

其實明眼人心裡都很清楚,誣告審判沈二爺只是表象,真正的目標是要困死安遠侯沈今竹。安遠侯手中並無實權,而且做的兩件事情——解東海之變、迎海南島和順王迴歸都受到百姓和官員的擁戴,挑不出有說服力的錯處來,就像個鐵刺蝟一樣無從下口,反而會嗑壞了牙齒,所以就“曲線救國”,從有二十多年宦海生涯的沈二爺身上入手,沒有錯處就製造錯處,將沈二爺關押大牢了,並用妻兒脅迫,逼其認罪,然後將罪及家人,將沈家二房全部遠遠打發到東北。幸虧沈家三房人早就分家單過了,加上朝中各種力量的博弈,連衍聖公都罕見的站出來表明態度,為沈家求情,所以沒有株連到親戚家去。

孫秀看到宣判的邸報之後,次日就將官印封起來罷官不幹了,他咬破手指在一面白色的旗幟上寫了一個血淋淋的冤字,然後舉著旗幟往京城方向而去,說是進京敲登聞鼓為沈二爺和安遠侯鳴冤去。

作為海澄縣第一任縣令,其影響力並非尋常縣令可比,孫秀也是大明家喻戶曉的人物了,他的舉動引起了轟動,追隨者甚眾,大部分都是讀書人,甚至還有告老還鄉的官員,都說跟著他一起進京告御狀去,還有富戶出錢出力一路支援著,孫秀扛著血淋淋的“冤”字旗,隊伍逐漸壯大,到了金陵地界時,已經有百餘人了!

安泰帝不會容許這群人到京城的,便速速下旨將原來的金陵錦衣衛指揮使錢寧革職,命自己的心腹取而代之,將“蠱惑民心”的首犯孫秀捉住,下了金陵的詔獄,新的指揮使是以前福王府的侍衛統領,他用鐵血手段將其追隨者驅散,手裡有十幾條人命,孫秀也受了刑,若不是汪福海這個地頭蛇暗中照顧著,恐怕孫秀出師未捷身先死了。

孫秀蹲在監獄裡寫書,這是一本實務之書,將他這幾年建立治理海澄縣的經驗教訓下來,因為凡是涉及政論的書信都要被新的指揮使焚燬,所以他退而求其次,轉向寫實務,以打發漫長的監獄歲月。其實他要出獄也很簡單,就是認罪,並保證不做出沈家鳴冤或者請順王出南宮之類的出格之事,孫秀死不認罪,加上海澄縣的百姓掛念這個一心為民的父母官,隔三差五來結伴來金陵請願,指揮使不好真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