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兩銀子,權當做做生意試水了。沈今竹隨身帶著的是五十兩一張的銀票,只有兩張,其他幾張都是向曹核借的,看著沈今竹對曹核道謝,徐楓心中暗醋,又恨自己考慮的不夠周全,光著腰包出來,分文不帶,被曹核鑽了空子在今竹面前賣弄討好。
買賣雙方談妥了價錢,錢坤亮出自己的牙貼,經紀行業也叫做牙行,不是什麼都能做牙人的,每年都要去衙門登記交稅領新牙貼,相當於現代的經紀人牌照,沒有牙貼私自做中人的,要杖六十,所得充公。
買賣雙方和錢坤這個經紀三方一起簽字畫押,沈今竹還支付給了錢坤約九兩銀子的佣金,還支付花了約五十錢僱傭了壯勞力將各色紙張從庫房連夜搬到船艙去,這些沈今竹都默默算入了成本。
直到裝船完畢,錢坤親自送這群磨人的小祖宗回到榻房客棧裡才敢告辭,臨行前,還苦口婆心的說道:“雖說你們家大人也是做生意的,我還是要額外說一句,你們帶著這個貨物到了杭州倒手,首要要支付給杭州港榻房倉庫的租金,其次成交之後還要交給官府稅銀,我剛才算了一下,如果全部賣出去,需要交十貫左右的稅銀,還有僱人和車馬搬運的價錢也不要忘記了,都要加進去的,一共有多少成本,你們要做到心中有數,千萬莫要被杭州的商人和經紀打壓的賤賣了。談價錢的時候要沉住氣,唉,你們聽我嘮叨一句,還是請家裡大人出面談吧,杭州人不好相與,賊精著呢。”
沈今竹笑道:“我們曉得了,錢經紀放心吧,今夜多謝你了。”
這群小祖宗在錢坤這個老江湖眼裡,全是傻白甜,到了杭州若沒有曹銓汪福海護著,肯定只有挨刀子被宰的份,被人賣了還給別人數錢。
錢坤暗自嘆息,累覺不愛——剛才汪大人還勸我早日成親生子呢,看著這群敗家子、傻白甜,紈絝子。我是一興趣都沒有了,與其被敗家子氣死,還不如孤家寡人,了無牽掛,這不是生孩子,這是生了一群祖宗討債鬼啊
此時已經月上中天,幾乎到了半夜了,沈今竹回房休息。徐楓親自送了堂哥徐柏、親外甥吳敏吳訥回他們所在的榻房,因為擔心曹核會再次乘虛而入討好今竹,他幾乎是強押著核桃一起同行。
途中,徐楓還忘不了打擊一下曹核,故意輕咳一聲,說道:“今日聽今竹說,只要給七梅庵捐香火銀子超過十兩的,就能得六字真言檀木護身符一個,你們都有了吧?”
徐柏說道:“我的那個送給娘了。”
吳敏從荷包裡拿出護身符來,“是這個樣子的吧?”
吳訥偷偷觀察著舅舅徐楓的臉色,說道:“我的擱在枕頭底下,今竹表姨說可以防止鬼壓床。”
徐楓瞥見曹核突然僵直的步伐,心中暗爽,心想讓你也嚐嚐我中午失望傷心的味道!吳敏吳訥懵懵懂懂不知舅舅的意思,徐柏是經歷了從暗戀到失戀的過來人了,一看就知道徐楓葫蘆裡買的什麼藥,心裡默默給可憐兮兮的核桃點了個蠟,暗想親孃啊,您放過我吧,表妹嫁不出去也別塞給我,這個徐楓看樣子時做得出花轎搶親這種膽大妄為的極品事情來。
沈今竹剛躺下,還沒進入夢鄉呢,夜空突然烏雲密佈,不一會便電閃雷鳴,疾風驟雨,吵得沈今竹輾轉反側睡不著覺,迷迷糊糊中,隱約聽見榻房門口有人急促的拍門叫嚷著:“開門!我們要住店!”
聽聲音,依稀有些熟悉,反正睡不著,沈今竹乾脆坐起來,跑到窗邊開了一個小縫望去,藉著明亮的閃電,看見樓下烏壓壓站著一群人,為首的幾人她都熟悉,分別是穿著蓑衣戴著斗笠的日本國德川大將軍的嫡長子、相貌普通的竹千代、章家母女二人穿著黑色大氅,相擁撐著一把黑布油傘,章松則在廊下大聲的敲門。
吱呀!店小二披著衣服開啟門,放眾人進大堂避雨,沈今竹匆匆套了件道袍,頭巾都沒來得急戴著,散亂的頭髮跑出門,腿腳剛跨過門口,又瑟縮回去,將枕頭下的匕首、袖箭等蒐羅出來,幾乎是全副武裝的悄悄出了臥房,藏身在二樓包廂處,將白棉紙糊住的窗戶戳了個小洞,偷偷觀察著樓下諸人。
睡眼惺忪的店小二看著烏壓壓約三十來人,說道:“我們榻房只餘一間上房,兩間下等房了,住不下這些人,這附近好幾個家店,你們挨個找找看能不能都住進去。”
章松和竹千代相視一眼,章松說道:“外頭雨大風急,我們就不分散另尋榻房了,都在你這裡住下。我母親和妹子住一間,我與舅舅一間,丫鬟婆子一間,其餘家丁在柴房湊合一晚吧,明日雨止風停我們就走了。
店小二點頭說道:“那就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