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
廣平侯太夫人豈是任人騎在頭上的?當面就打臉,將吳淑人罵的病倒,廣平侯還要跪地請太夫人息怒,不要傷了身體。這事被御史知曉,參了廣平侯一本,說他輕視嫡母,道德敗壞,目無倫常。這吳淑人自覺丟臉,在侯府威風不在,又擔心兒子爵位不保,乾脆去了鄉下田莊避羞去了,七月吳淑人六十大壽,在鄉下設宴,廣邀親朋,劉氏派出打聽訊息的心腹說,兒子兒媳全部去了鄉下田莊赴宴,給吳淑人拜壽去了!而且自己那個混賬兒子居然以孫婿之禮對待那個通房丫鬟出身的吳淑人!
劉氏是文臣之後,很重禮儀倫常,兒子做出此等混事,被人取笑輕視不說,若御史知曉,參的兒子官位不保都有可能!
劉氏暴怒,恰好在花陰處聽到丫鬟婆子議論紫霞一事,紫霞自持生得好,在園子裡有臉面,居然以小姐自居了,如此敗壞規矩,簡直和那個通房丫鬟出身的吳淑人一模一樣!
劉氏阻止不了吳淑人得志便猖狂,也教訓不到糊塗兒子,聽到紫霞的言行,積累的怨氣找了個缺口,一股腦的發出來,命掌刑的婆子教訓紫霞規矩,這紫霞牙尖嘴利辯解,劉氏燃燒的怨氣更是火上澆油,命婆子們動了刑,哄著紫霞端茶認錯後,將她趕了出去。豈料這紫霞居然存了死志,撞了太湖石,瞻園裡處處傳她不仁慈。
不過是個奴婢,裝什麼三貞九烈!紫霞一死,劉氏的怨氣不但沒解開,反而愈演愈烈,心情糟糕,看什麼都不順眼,徐碧池和徐碧蓮都是茜姨娘生的,這又觸動了劉氏多疑的神經——茜姨娘看似老實,若一朝徐碧池和徐碧蓮嫁入高門,茜姨娘會不會也像吳淑人那樣小人得志?又想茜姨娘雖不似以前青春貌美,但一直很得丈夫寵信,等我那天一病走了,丈夫會不會被這賤人迷惑,抬了她做正房?
雖說徐家開府至今,從來沒有抬一個奴婢出身的姨娘做正房的先例,但劉氏鑽了牛角尖,越想越氣,越氣越想,看著姐妹花的目光,便漸漸有了慍色。
“今兒是怎麼了?眼皮子又是腫的。”劉氏明知故問道。
徐碧池手心一顫,想起妹子的囑咐,便說道:“昨日半夜皮疹疼癢難受,睡不著覺,快天明時才入眠,休息少了,故眼皮有些腫。”
劉氏定定的看著徐碧池,說道:“這大夫的藥不管用,怎麼越來越嚴重了,下次換個大夫看看吧。”
可憐大夫躺槍,徐碧池被劉氏看的頭皮發麻,本來不怎麼癢的皮疹似乎真的開始疼癢起來,漸漸有些坐不住了。一旁徐碧蓮看在眼裡,心疼姐姐,便開口將話題支開,故作輕鬆說道:
“今日一早,女兒去了鳳鳴院給沈今竹補送賀禮,還替姐姐道了歉,說身子不好,改日來拜訪。鳳鳴院還真是好地方,花草繁茂,雖無樹木,但也一片紅翠相間的景象,加上假山奇石,流水浮蓮,沒想到瞻園還有這種絕妙的地方。”
劉氏冷哼道:“怎麼了?陪我這個老婆子住厭倦了,也想像沈今竹一樣,搬出去單門獨院過自在日子?”
徐碧蓮忙說道:“女兒不敢——女兒沒有這個想法,母親疼愛女兒,女兒孝順您還來不及,怎麼會想著要搬出去呢。”
誰知徐碧蓮越是做低伏小,曲意迎奉,劉氏就越生氣:這幅討好的做派像極了茜姨娘!虧得從她們出生起就抱在我這裡養著,視為己出(她以為),但畢竟是奴婢生的,有一半的賤骨頭!
盛怒之下,劉氏理智尚存,她知道作為嫡母,不可苛待庶出子女,名聲不好聽,而且庶出的女兒對她而言並無壞處,想要這對姐妹花吃些苦頭,藉機敲打茜姨娘,出出這口悶氣,但是絕對不能放在臺面上,體罰打罵餓飯這種低階損人不利己的做法,劉氏是不屑於做的。
如此,就借刀殺人、殺雞儆猴吧。劉氏看了跟著伺候的丫鬟一眼,問道:“怎麼不見青霞。”
青霞是紫霞的親妹妹,紫霞慘死太湖石,她是犯錯被逐出園子的奴婢,又是未出嫁的女兒,並沒有什麼正兒八經的葬禮,也無停靈,天氣又熱,所以今日就草草下葬,青霞作為親妹妹,要送姐姐最後一程,含淚向小主子徐碧蓮告了假,徐碧蓮當然準了,放了她回去,今天貼身伺候的是一個三等丫鬟。
徐碧蓮很為難:說實話吧,是直接撞到嫡母的槍口上;說謊話吧,欺瞞嫡母更是不應該。
徐碧池看妹子進退兩難,索性心一橫,將禍水引到自己身上,直愣愣說道:“青霞的姐姐今日出殯,碧蓮妹妹準了她的假。”
不扮乖,原形畢露了,其實你們姐妹兩個早就對我不滿了對吧,真是養不熟的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