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日子。”
“這臂纏金是夫人待字閨中時請匠人打造的吧,上頭有你們何家的標記,這東西一旦被人查抄,會連累夫人的,你收好,以後——沒有什麼以後了,就當你我從未見過吧。”
李七夫人捧著匣子,準備的說辭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她和女兒坐車下了雞鳴山,李賢惠好奇的想探出頭去張望,被她蒙了眼睛抱在懷裡,昨晚的一切都將是終身的噩夢吧,還是別讓她看見。山下果然設了關卡,車伕遞過懷義的名帖,馬車順利通行,離開了這個死亡之地。行到英靈坊國子監的時候,李七夫人突然說道:“不回曹國公府了,改回何家去,我們在孃家住幾日。”
李賢惠撒嬌道:“娘,瞧瞧你我身上都有傷,這樣子去外祖家會被笑話的,還是回自己家吧。”
“還是去你外祖家,娘有些日子沒回孃家,也想父母了。”李七夫人說道:“你將來也是要嫁人的,要記住,無論將來你多麼狼狽,爹孃終究都還是愛你的。在愛你的人眼裡,你越狼狽,他們就越疼惜你。倘若相反,你越是不堪,他們就越笑話你呢。”
李七夫人的孃家是金陵城魚行的行首,在金陵有好幾處宅院,而金陵城最大的魚行就在儀鳳門外的鮮魚巷裡頭,為了方便經商談生意,何家最長居住的宅子,就是離儀鳳門不遠的獅子山下的大宅院。
李七夫人到了孃家,親孃何夫人聽下人說沒有見姑爺親自來送,心下有些狐疑,等女兒外孫女下了馬車,一個個臉上胳膊上帶著傷,頓時又是心疼又是震驚,抱著一大一小哭道:“嗚嗚!我可憐的閨女啊!當初我就說和你爹說,那高門大戶不好嫁,外頭看起來風光,裡子卻不怎麼樣,雖說抬頭嫁閨女,低頭娶媳婦,但國公府的門第太高了,咱們高攀不上,萬一閨女嫁過去被人欺負了,咱們都不好打上門去討公道!你爹非說我是無知愚婦!如今你果然被姑爺打回來了,嗚嗚,怎麼還對寶貝女兒動了手?我——我豁出去老命不要,也要為你們母女討公道!”
“——娘,不是您女婿,您瞎說什麼呢,女兒是那種任人欺負的?您女婿心裡再多怨啊,也不敢朝我們母女發火的,實話告訴您,若真動起手來,他一個文弱書生,打不過我。”李七夫人說道:“這事說來話長——”
李七夫人何氏將雞鳴寺李賢惠與吳訥互毆以及盂蘭盆慘案說了,聽得何夫人差點嚇暈過去,何氏也擦著淚水說道:“女兒當時想啊,若真死於蛇毒,女兒最大的遺憾就是死前沒有陪這父母好好住幾日,想著這個,女兒心如刀絞,就命車伕回孃家。娘,女兒打算和賢惠養好傷再回去,您要趕女兒走不成?”
“不會不會,我的乖女兒,你們想住多久住多久。”何夫人忙命人請大夫,擺早飯,何氏看著家裡冷清,便問道:“怎麼不見爹爹還有弟弟?一大早不見人影,難道如今他們還要親自去鮮魚巷看鋪子嗎?”
何夫人忙扶著何氏躺在羅漢床上,嘆道:“若平日,他們自不會這麼早出門了,就是下午盤賬的時候去看看。今日是咱們鮮魚巷的鋪子出了事,一大早的,應天府就派人來問話,你爹爹和大哥都被叫去了。”
“豈有此理!”何氏怒道:“爹爹和大哥都捐了官身,豈是應天府能隨意傳喚的!”
“你呀,都做孃的人了,還改不了這個火爆脾氣。”何夫人低聲說道:“是出了命案,不是什麼小事啊。店裡一個年輕活計不見了,失蹤一日,居然就在咱們鋪子後面的河裡飄出了屍體,仵作驗屍,說是被人投毒後溺死的。這年輕活計是簽了活契的平民百姓,死於非命,又不是奴婢。他家裡人昨天就堵在鮮魚巷咱們店鋪門口哭鬧,事情鬧大了,這命案在那裡都是大案,你爹爹和大哥去衙門走一趟,把知道的都說出去,也算是撇清自己。”
何氏頷首道:“原來如此,既是咱們店鋪的活計,不管是怎麼死的,我們總要給點燒埋銀子的,他家裡人來鬧,無非也就是圖這個罷了,給了就是,沒得影響咱們開門做生意。”
“咱們已經三代做魚行生意了,店裡也一直有這個規矩,都是按照年資給的,最少的給二兩,最多的老掌櫃去世我們給五十兩呢。這金陵城魚行那麼多商家,就咱們家最大方。不是咱們不捨不得給燒埋銀子,而是那活計的家人要的實在太多了,簡直就是訛詐啊!”何夫人伸出一個手指頭:“他們要兩千兩!”
“什麼?兩千兩?”何氏也覺得不可思議,“他們想錢想瘋了吧!爹爹和弟弟千萬不能應了他們!否則,外人還以為是我們何家理虧呢,也不想想,不過是個小夥計,我爹爹是大東家,等閒他連我爹爹的面都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