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學市井小民揮起了拳頭打架了。
事情發生在華燈初上時,沈義然看著眾星捧月般的白灝,心裡很不是滋味,官妓鳴鸞送了新泡的天闕茶也覺得無滋無味,乾脆又要了一壺桃花酒自斟自飲起來,形影單隻,獨酌無相親。
這花船心情不好的不止沈義然一人?是誰?正是官妓佩玉,都說另可得罪君子,也不可得罪小人。佩玉被沈義然揭了老底,心裡很是不痛快,時刻想著如何整一整他,此刻見沈義然一人在船頭喝悶酒,頓生了一條“美男計”來。
她將一個相熟的恩客悄悄招手過來,指著船頭的沈義然說道:“你這幾日不是想尋一名能說得上話的契弟嘛,你看,此人可入得你的青眼?”
契弟並非是結義兄弟,而是男子間若互相愛慕有意,便認為契弟,有夫妻之實、無夫妻之名,有那張揚同性伴侶甚至會聘請媒人、擺酒設宴,互換庚帖等儀式來表示對伴侶的誠意,此風盛行福建,大明各地也有為之。
都說燈下看美人,美人越看越美,沈義然本來就生的好,加上穿著粉色程子衣、大紅高底紅繡鞋,又塗脂抹粉的,在料絲燈下獨酌的樣子很是風流俊雅。那恩客是個葷素不忌、男女不限的主,這幾日玩膩了官妓,想換換口味,去南風館尋小倌,又嫌棄人家空有一副好皮囊,卻目不識丁,沒有情【趣,便很想結一個相貌周正、志同道合的秀才為契弟,以後雙棲雙【飛、喝酒吟詩,豈不樂哉!而且男子分分合合都痛快,提了褲子便各奔前程,不像女人那樣磨磨唧唧的難捨難分,分手了還被強按上個負心漢的罪名。
這恩客偷瞥著沈義然,頓時被驚豔住了,但還有些猶豫,他問鳴鸞,“此人可是與我一樣,喜歡與男子親暱?”
佩玉笑道:“今日這花船上都是我們輕煙樓的紅牌,個個花容月貌、才藝了得,你瞧那些秀才眼珠兒都在我們身上打轉呢,唯有他目不斜視,方才佩玉姐姐去給他送天闕茶,他坐懷不亂,連茶都不要呢,獨自在船頭喝悶酒,你說說,他是否和你一樣?”
啪啪,那恩客樂不可支,“肯定是了,他姓甚名誰?你與我引薦一下。”
佩玉當然不會出去點破,她笑道:“我不認識他——這樣的人吶,也甚少來我們這花船上玩。他愛喝酒,你就拿一壺好酒過去和他套套近乎唄,怎麼了?像您這種慣看風月的人,還會打怵這個嗎?”
恩客呵呵一笑,給了豐厚的打賞要鳴鸞拿一壺好酒來,他對著鏡子重新施了脂粉,描了眉毛,塗了口脂,還整了整衣衫,接過鳴鸞拿過來的一壺狀元紅,朝著船頭沈義然走去,鳴鸞看著恩客的背影,嘴角泛出一抹冷笑來:那壺狀元紅裡她偷偷摻進去輕煙樓特製的迷藥,這沈公子喝了,今晚必定與恩客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了。
沈義然孤單久了,突然被人熱情的搭訕,心下有些慰藉,暗想也不知所有人都趨炎附勢,圍在白灝身邊打轉嘛,這位仁兄就慧眼識英雄,與我相談甚歡,今晚湊份子的銀子不會白花了。
那人一直勸酒,沈義然也豪爽的飲下,半壺酒下去,沈義然就覺得不對勁了,喂!我說,這位仁兄你手腳放的好像不是地方,啊,登徒子!
沈義然又氣又羞,欲推開此人的糾纏,這才發現自己腿腳無力,那人還以為沈義然是欲拒還迎呢,乘機將沈義然抱起,低聲道:“契弟,你喝醉了,哥哥帶你回房休息。”
契弟!沈義然這才明白對方是在圖他的色了,他憤然罵道:“胡說八道!我何時要做你的契弟了?你愛男色,金陵城有的是福建小倌,在這裡胡攪蠻纏做甚?”
沈義然一邊大罵,一邊拼勁全力掙扎,就在這時,一個人過來將那人扯開,還順勢給了一老拳,“大膽淫賊!敢在此處撒野!”
沈義然無力的靠在甲板欄杆上,發現給自己解圍的居然是白灝,他喝了幾杯酒,覺得有些氣悶,便來船頭清醒清醒,恰好撞見這一幕,便衝過去給前任大舅子解圍。白灝騎在那人身上,好一頓打,那人鬼哭狼嚎的,直說冤枉,這動靜鬧的太大了,官妓、秀才還有龜奴都湧到甲板上看熱鬧,鳴鸞見佩玉鬼鬼祟祟躲在人群中的模樣,立刻猜出了原委,擔心被說破壞了輕煙樓的名聲,便趕緊吩咐船伕靠岸,將被打的鼻青臉腫的客人送到岸上醫治。
眾人退散,白灝婉拒了蘇州同鄉的邀請,獨自在甲板陪著怒氣未消的沈義然,鳴鸞提了一壺摻著解藥的醒酒湯來,白灝接了,親自給沈義然滿斟了一碗,還送到他唇邊,沈義然本來要拒絕的,可是現在他四肢無力,連茶碗都拿不穩,只得就著白灝的手喝了,白灝欲將他扶到艙內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