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赫連徒心中抖了一下,抬頭對上李文心的目光,斬釘截鐵的搖了搖頭,“沒有了。”
李文心看著他,良久應了一聲,“好,出去吧。”
赫連徒胸口“砰砰”猛跳,幾欲張口想說她錯認了自己是她的青梅竹馬,但終不知是什麼作祟,讓他又放棄了。
赫連徒走後,李文心屏退了阿秀,坐在梳妝鏡前,看著鏡中的自己,手不自禁地覆到了小腹上,良久良久,流下了眼淚……
是的,她,想起來了。
***
很久很久以前,早在西夏的時候她便常做奇怪的夢,夢到一些地點和一些素未謀面的人。
赫連徒和伺候她的丫鬟都告訴她,夢是虛幻的,不是真實的。
直到有一天,她在祖母的宮中看到了一男一女兩個人。一對反反覆覆出現在她夢中的兩個人。那夢中有風,有山,有飛翔著的她,和他二人。
從那天開始,她知道,她的夢不是完全的虛幻,而是她丟失的記憶。
而此時,她更知道,那兩個人就是她的救命恩人……
西夏的四年裡,她時常夢到一處叫金陵的地方,許多模糊的地點和模糊的人。是以,當知道哥哥李文政要來金陵的時候,她毅然決然地決定同來。
她每日東走西逛的玩,絕對不僅僅是因為貪玩,而是因為莫名的似曾相識感,讓她覺得這裡有她的曾經……
陸府在她的夢中出現過;陸府門前的兩個丫鬟以及龍婉寧在她的夢中出現過;金陵的條條街道,許多似曾相識的面孔都在她的夢中出現過。
但,唯獨陸晟軒,她從未夢到過陸晟軒。
想到此處,鏡前的她笑了,那笑帶著苦澀,和隨之而來的止也止不住的淚……
她是從未夢到過他,但這四年來,她卻儼然把自己變成了他……她一直在重複著與他小時候的點滴,向赫連徒不斷地提議著他曾經的提議……騎馬,射箭,跟蹤,宮中種種冒險遊戲……她喜愛著他的喜好,重複著他的習慣,吃著他愛吃的東西……
那日從湘竹嶺回來後,她頻繁地頭暈,頻繁地昏倒,反反覆覆地夢著梅花,雪和他……
似乎就是為了看清他的樣子,想的越深,她頭暈的便越頻繁。
直到那個黑夜,她徹底地昏死過去……
身子不能動,醒不過來,可意識卻格外清醒。
她的一生,她的一切,從出生到死亡,所有支離破碎的畫面,都在那短短的幾個時辰裡,完整地拼湊了出來……
***
一天前的那個早上。
阿秀焦急地不斷叫著床上夢魘著的,滿頭大汗的郡主。
蘇凌夕猛然睜開眼睛……眸光呆滯。
“郡主,你怎麼了?!”
蘇凌夕沒看她,但她知道眼前的這丫鬟是侍候了她四年的阿秀……
阿秀不斷喚著她,“郡主,你別嚇我,你怎麼了?”
她搖晃著目光呆滯著的蘇凌夕,嚎啕大哭。
“我去找大夫……我去找大夫……”說著已奔去門邊……卻在即將開門的那一剎那聽到了郡主的聲音。
“別去……我沒事。”
阿秀立馬跑了回來,仔細看著郡主,“郡主,郡主!”
蘇凌夕緩緩地從床上下了來,“替我更衣梳妝,陪我出去走走。”
蘇凌夕沒通知赫連徒,也沒叫任何人跟著,只帶著這小丫鬟悄悄地出了四方館。
她去的第一個地方,是那處城南古宅。到了沒多久,她便裝作頭暈,讓阿秀為她找水來。
阿秀聞言匆匆離去。
她立馬向深處走去,外院當年已被陸晟軒改建。可還沒建到裡面便挖出了屍體,陸晟軒勃然大怒,還不依不饒,還牽扯出了一起大案,禮部尚書景唯便是那時落馬的。
而有的是錢的陸晟軒,便因不吉利,丟棄了此處。
蘇凌夕在裡院,曾埋過一個機關盒。那盒子是四年前她出事的前一個晚上,梁蕭給她的。
梁蕭求她替她藏起來。
蘇凌夕知道那是一個重要的東西。
她親自將那盒子埋在了這城南古宅後院。
可她剛進入後院,便覺得有些不對。果然一黑衣人持刀霍然出現,直奔她殺來。
蘇凌夕大驚失色,而正在這時,另一人速如疾風。
倆人轉瞬交手在一起。蘇凌夕趁著這會兒,拔腿便跑,躲到了一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