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
老婦人仍舊磕著頭跪在地上不肯起,長青有些不耐,讓親信扶起老婦人,這才發覺那老婦人已經沒了氣息,她跪在地上,額頭上的傷深可見骨。
兩名親信聽了這等密辛,正是惴惴不安的時候,就聽長青嘆了一口氣,說道:“把她葬了吧。”
兩名親信連忙應是,把老婦人的屍身抬了出去,路上遇見熟識的,都以為是這老婦人豬油蒙了心想來冒認官親,被識破之後羞愧自盡的,兩名親信有口難言,憋得臉通紅。
景王伸著脖子在營帳內等了一夜,都沒等到長青回來,他疑心這個小狐狸想變卦,又不知道這樣明朗的局面還有什麼卦可變,滿心都在盤算著等下次見到他該說什麼,卻不曾想連著幾日長青都沒來見他。
景王終於有些著急了,他不能一直留在這裡,他在這裡呆的久了,姬鎮會有動靜,京中的局勢會變,而南疆也並不是鐵板一塊,他必須要儘快離開。
第104章
景王被俘,南疆前線的戰局就陷入了僵持,若不是京城陷落,這場戰事幾乎可以告終,這樣兩難的局面,能做出選擇的似乎只剩下了長青一個人。
就在景王以為這個年輕人是想坐地起價的時候,他被鬆了綁換上士兵衣裳,帶到了主帥大營外,他認識放他離開的兩個人,正想多問幾句,那兩個人卻都神色匆匆地離開了。
景王疑心這裡頭有什麼變故,他也不敢耽擱,尋著記憶裡的方向回了南軍營地,他不在的這些日子,好在有數位謀士坐鎮,才不至於自亂陣腳,事實上這些謀士在著急忙慌想法子營救他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擦了擦激動的眼淚,他們這些做謀士的,在人家帳下十幾年,竟然只有主公不在的時候才能派上用場。
之前的驚險局面是個人都能看清,謀士們也都沒有忙著,暗中聯絡對面主帥的有,想法子策反敵將的也有,還有的已經策劃起了劫營,就是沒想到自家王爺是自己個摸回來的。
景王沐浴更衣過後,直接讓人牽來了他的愛馬,一名武將嘴快,問道:“王爺,是對面那個閹賊投降了嗎?我們現在是去……”
“得了得了,一口一個閹賊,你家主子還是反賊呢!”景王心裡湧起一股沒來由的煩躁,擺擺手說道:“給齊姜傳信,讓他別擔心了,看好小皇帝,讓弟兄們收拾收拾,都跟著本王進京吃肉。”
軍帳中發出一陣歡呼,百里之外,主帥大營,卻是劍拔弩張。
長青面無表情地看著十數名西北軍將領拔刀同護衛在他身側的親信對峙,他的眼神與其說是冷,還不如說是無波無瀾,然而就是這副心如死水的模樣,落在西北軍將領的眼裡,卻是十足的可恨可惡了。
“閹賊!枉大將軍如此信任你,把主帥之位交給你,你竟然私通反賊,陰謀篡位,這是欺君之罪!今日哪怕就是死在這裡,爺爺也要你人頭落地!”
長青木然地看向那個西北軍將領,輕聲說道:“訊息傳到京城,就沒有君了,何來的欺君之罪。”
“還敢狡辯!”一名黑甲將領怒目而視,“你這閹賊,今日就是你的死期,外面的將士已經包圍了主帥大營,別以為還有誰能來救你!”
長青仍舊立著,脊背筆直,他的視線掠過這些怒目而視的將軍,隨即閉了閉眼,說他的罪名其實都沒錯,他明明可以殺了景王,由得京城亂起,保全一身忠義,可他沒有,起初是不想死,後來也是因為不想死。
他殺了景王,江開未必能活,南疆一亂,天下必亂,他是必然要死的,而景王活著坐上帝位,哪怕就是反悔想要殺了他,他也有一層底牌,至少能安安穩穩活下去。
到了這個境地,長青才發覺什麼功名利祿權勢富貴都是假的,他原先在宮裡,所見的天地大約一輩子也就那寸皇宮的大小,可等他什麼都嘗試過了,這些也就不算什麼了。一個癲狂的母親,一個不管他死活的父親,他的前半生就是個笑話,他的後半生,哪怕是揹負天下罵名,他也想為自己活下去,為心愛的人活下去。
“兄長何必與這閹賊廢話,割了他的頭,給大將軍祭旗!”另一個武將拔出了腰間的刀,呸了一口。
長青垂下眸子,看了親信一眼,親信立即會意,喝道:“還不快把這些人抓起來!”
親信話音剛落,主帥大營被掀開,圍在外頭的將士們一擁而上,把這些西北軍將領按在了地上。
領頭的那個叫王忠,是留下來的西北軍將軍裡官職最高,最有威望的,此刻被人按在地上捆縛雙手,氣得臉頰漲紅,不住罵道:“反了,都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