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談得上是蘇氏獨有。”
吳起按著下巴頦道:“可本官卻問過蘇相府裡的人,說這法子是由祖上所創,從不外傳。謝大人無論入仕前後,從未與蘇氏有過牽扯,那麼,他究竟是如何知道的呢?據說謝大人至今未娶,是因為有一位難以忘卻之人,不知這人究竟是誰呢?”
這時,公主已經笑出聲來,道:“這不就結了,太后與謝雲舟在宮外早就暗通款曲,還故意在興德宮外,用這樣的暗語相認,你們兩個好大的膽子,當皇宮是什麼地方!”
蘇卿言氣得渾身發顫,還未開口,小皇帝已經站起著急喊道:“不是,母后不是這樣的人!”
長公主轉頭道:“陛下,您要做明君,就不可偏親徇私。如今證據確鑿,太后與謝雲舟私會是我與蘇相親眼所見,再加上這蘇氏獨門的燻書方子,根本就是……”
她說的正是鏗鏘激昂時,突然聽見殿門外傳來一道清朗之聲:“太后宮裡這麼熱鬧,為何沒人知會本王一聲。”
這聲音她可再熟悉不過,上次就是家門裡著了火,被這不肖子壞了事。
公主憋著股氣轉頭,果然見到魏鈞著黑袍銀帶,大步跨進殿內,唇角噙著輕鬆的笑,眼神往四周淡淡一掃,所有人便各自揣了心思:
魏將軍這一來,水可就更渾了。
魏鈞對太后和皇帝行了禮,然後走到蘇卿言面前,與她相對而視,再從袍袖中拿出塊小小的石蠟道:“方才臣在殿外拾著樣東西,太后看看,這是不是您宮裡落下的。”
殿內所有人本都屏氣凝神在等,這時都忍不住面面相覷,根本不知魏將軍唱的是哪一齣。
唯有蘇卿言低頭盯著他手心那塊石蠟,心中掀起驚濤,澄黃的蠟面之上,竟寫著四個小字:“棄車保帥。”
誰是車,誰是帥,自然不言而喻。魏鈞的意思再明白不過:將一切推到謝雲舟身上,他便有把握可保她平安。
蘇卿言覺得背脊發涼,手心全是熱汗,魏鈞見她不答,目光轉沉,將手又往上托起道:“太后可要看清楚了。”
這時,旁邊跪著的謝雲舟瞥見兩人表情,心中已經猜出大概,低頭撣了撣膝上浮灰,深吸口氣,俯下身道:“陛下,其實是臣……”
“是謝大人家鄉的法子。”蘇卿言立即介面斬斷他的話頭,然後將藏在袖子裡的手對他輕微地擺了擺,再飛快接道:“謝大人曾提到過,那燻書的法子是因為他家鄉的故人,本宮自幼從未出過京城,絕不可能和謝大人扯上關係。”
謝雲舟本已決定豁出去自認所有罪名,這時被她無端斬斷話頭,頓時有些怔怔地回不過神來。隨後,又覺得眼眶有些發澀。
魏鈞沉著一雙黑眸看著蘇卿言,唇角繃得像一條正在斷裂邊緣的細線,可面前的女人目光凜凜,表情執拗,再明確不過地告訴他:她不會犧牲謝雲舟去洗清汙名。
手指用力收緊,幾乎要將那塊蜜蠟捏碎,然後深吸口氣,撩袍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有人願意告訴本王嗎?”
吳啟迅速在心裡盤算了下,能除去太后和謝雲舟,對魏鈞來說絕對是有利無弊,於是站起將整件事說了一遍。又加重語氣道:“太后和謝大人所說的,根本都無人能證,而且也太過巧合,樁樁巧合撞在一處……”
他正得意地想將太后與謝雲舟通姦的結論丟擲,魏鈞捏著手上的蠟塊,一派輕鬆道:“原來是這件事,那可真是冤枉太后了。“
吳啟被他一噎,口中乾乾地“啊”了兩聲,竟猜不出魏鈞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第21章
“原來是這件事; 那可真是冤枉太后了。“
魏鈞將蜜蠟攏進手心,抬眸往殿上一掃; 原本劍拔弩張的眾人; 現在全是一副不明就裡的模樣,局勢發展到如今; 誰也猜不透會走到何種方向。
再看小太后,瞪著一雙水汪汪的眸子; 彷彿誤入陷阱的漂亮小鹿; 脂粉淡淡,髮髻微亂; 臉上還留著幾分未褪的驚惶; 看得他牙根有些發癢。
她不願把謝雲舟推出來; 逼自己不得不編瞎話幫他們解圍; 竟還做出這麼副懵懂又無助的模樣,令他看了只想好好欺負。
連忙將目光收回,隨後端起茶杯道:“你們說的那個公公; 其實是本王派去找謝大人的。大約是那公公耳背傳錯了意思,說成了是陛下找謝大人。後來本王沒等到謝大人,又有急事離開了,誰知竟鬧出這麼大的事。”
這下; 不止是呆立在殿上的吳啟; 所有人都震驚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