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力,胖得跟豬似的小胖子,他這麼拋起來跟小雞仔似的。
無論如何,至少魏鈞認了太子的身份,他應該暫時安全了,蘇卿言大大鬆了口氣,又望著那騎在馬上的背影想:“幸好這太子有一身肥肉,不然非得被那連鐵甲都蓋不住的肌肉給磕疼了不可。”
第8章
承元五年,岐王集結勤王軍謀反,大越皇帝親率御林軍迎戰,卻在乾元門外不知所蹤。
大都督魏鈞帶人搜尋半月未果,因國不可一日無君,便與群臣商議讓太子早日繼位。
可就宮裡都在為太子的登基大典忙碌時,卻有另一個傳言在宮城內外不脛而走。
據說,皇后在閨中時,就曾引得兩位士族子弟為她大打出手,曾被相士下過斷言,說她是妲己、褒姒的命格,註定是紅顏禍水,尋常人家娶了,輕則家宅難安,重則有抄家滅門之禍;若是入了宮廷,則會有禍國之危。
而靖帝封后才不過幾日,就被叛軍差點攻破城門篡位,今上至今生死未必,恰好應驗了這個斷言。
這話傳來傳去,漸漸歪到更離譜的方向:直說到這次岐王謀反,也是因為覬覦皇后的美貌,想要江山美人全收至囊中。
秋嬋一張紅唇開開合合,將這些訊息全唸了一遍,又憤憤不平道:“他們還說,娘娘曾在亂軍圍城時,偷偷溜出乾元門外,就是為了與岐王相會,陛下失蹤之事,也與娘娘脫不了干係。”
“究竟是誰這麼歹毒,太子登基前傳出這樣的謠言,讓娘娘在群臣面前如何自處。”小丫鬟氣得一拳猛砸向桌案,嚇得正靠在貴妃榻上吃枇杷的蘇卿言一個激靈,拍著胸口道:“又不是那桌案傳出去得,你砸它做什麼。”
秋嬋走過來,直接將整盤枇杷挪到一旁,滿臉鄭重道:“娘娘,這是傳你通。奸又通敵啊,可不能再坐視不理了!”
蘇卿言不捨地望著那水靈靈的枇杷,嘆氣道:“這種謠言,根本找不出根源來對質。我就算逮著每個人解釋,也只會越描越黑;若是下令禁止談論,反而會讓人家覺得心裡有鬼,原本只信五分,這下便信了十分。”
她不滿地皺起鼻頭,道:“不過,有些瞎話也編的太過離譜,我出乾元門時那副容貌,岐王若是個睜眼瞎子,才能被我勾走,”
秋嬋頗為無奈,拖長音道:“外面都快把您傳成君弒夫的毒妃了,娘娘還有心思打趣這些。”
蘇卿言明白她是擔心自己,便換了副認真的神色道:“放心,我是怎樣的人,別人不知,太子卻知道的最清楚。等到太子登基後,九五至尊尚能敬我尊我,時間久了,謠言自然就會不攻自破。”
見秋蟬總算露出滿意的表情,蘇卿言忙把那盤心心念唸的枇杷給拖回來,邊吃邊想:若那小胖子敢恩將仇報,她就把他被勤王軍俘虜時,嚇得了尿褲子的事給傳遍朝野。
離登基大典的日子越來越近,因為太子年幼,許多事便落在了皇后的身上。蘇卿言還未來得及感慨自己短短半月就從皇后變成太后,或是傷感皇帝的離去,就被諸多雜事給擠得再無閒心。
六部的人,加上太常寺一波波往坤和宮裡來,蘇卿言只得打起精神覲見,內心像貓抓似的煩亂,表面卻不能顯露分毫。
蘇二姑娘十幾年來從未這麼累過,到了晚上沐浴時都差點睡著,看得秋蟬無比心疼。
某次她被扶到床榻上時,迷迷糊糊拉著秋嬋的胳膊道:“秋嬋,當皇后可真累啊,咱們回相府好不好。”
秋嬋急忙按了下她的唇,又讓旁邊的宮女全出去守著,然後抱著蘇卿言的頭枕在瓷枕上,嘆息著道:“娘娘今日的地位,是多少女子求都求不來的。宮裡可有無數眼睛盯著您呢,哪怕再累再不甘願,也萬萬不可在人前抱怨。”
蘇卿言稍微清醒了點兒,翻了個身,用手臂枕著下巴,瞥見繞在枕上的根根青絲,唇角噙起個苦笑:也許這就是她的命數,註定困在這華貴卻又冰冷的深宮裡,就此消磨一生。
等到第二日,坤和宮裡卻來了位意想不到的人物。
御史中丞謝雲舟,承元二年的新科狀元,因才學頗受靖帝賞識,在朝中又勤勉,短短四年就官至二品,這次岐王宮變時,他領著一群文臣在奉文殿待命,誓言若是城破,便拼死與勤王軍一戰,寧願以死殉忠節。
是以這一戰之後,他便在朝中攢下極高的聲望,忠義之名傳得京城皆知,而得知此事的蘇卿言,只下了如是評語:是個會審時度勢之人。
如今,這位風頭正勁的中丞大人就站在她面前,墨色官服襯得眉目俊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