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定會沒命。於是蘇卿言把心一橫,將太子的外衣脫下,往自己懷裡一包,混進了那一大群被擄走作為人質的太監宮女裡。
乾元門外,岐王已經佔盡勝局,禁衛軍死傷大半,只剩最後的殘部還在拼命死守。
岐王坐在馬上高高揚起下巴,衝對面的禁衛軍喊道:“今上氣數已盡,你們再頑抗也是無用,不如早日歸順,日後本王登基,絕不會少了你們的好處。”
禁衛統領“呸”的一聲,朝他吐出口帶血的唾沫,大喊道:“大越將士,寧願忠骨埋土,也絕不與逆賊為伍。”
岐王面上閃過絲陰冷,揮起佩刀朝旁邊喊道:“給我全殺光,本王要踏著他們的屍體進宮!”
聽見那一頭殺聲震天,蘇卿言牙根都在發顫,瞥見這邊的叛軍首領開始往俘虜中間走,忙從地上抓了把土,抹在太子和自己臉上,求神拜佛盼他莫要走過來。
幸好那人只停在人群前,高聲道:“有誰知道皇帝的下落,趕緊過來能換條生路,不然……待會就跟著他們一起死。”
這話一出,旁邊的哭聲更響了,可蘇卿言卻低頭欣喜地想到:如此說來,他們並沒有捉住今上。
可好景不長,那首領邊說邊往裡走,眼看著就要走到他們面前。偏這時,被她包在衣服裡的太子不斷髮抖,再也忍不住放聲大哭,哭聲引得首領腳步一頓,轉頭朝這邊尋來……
蘇卿言一顆心都要跳出來,正絕望地準備站出護住太子,突然聽見身後宮道上傳來重重的馬蹄聲和喊殺聲。
那首領忙回頭去看,只見宮道上的沙土被馬蹄掀起漫天黃霧,一名勤王兵邊策馬往這邊疾馳,邊撕心裂肺地喊道:“王爺,魏鈞回來了!”
話音還未落,他的背心就被一槍穿透,癱軟著落下馬背……
黃霧被精銳的鐵蹄破開,魏鈞策馬當先,彎腰一把將□□抽出,對岐王笑了笑道:“大都督魏鈞在此,王爺還是早些降了吧!”
他昂頭坐在馬上,一身鐵甲染血,銀槍被夕陽鍍上金光,如天降的神祇,逆轉整場戰局,禁衛軍滿臉狂喜,高舉起武器齊聲呼喝:“魏將軍……魏將軍……”
那群被俘虜的宮人,眼看著要被從鬼門關救出來,都朝著魏鈞的方向伏地大哭起來,連蘇卿言也被這氣氛感染,忍不住跟著淚流滿面。
可岐王眼看著就能御極登頂,哪能甘心放棄,偏偏魏鈞是他絕對惹不起的人,於是賠了個笑臉道:“魏將軍,難道甘願居於人下嗎?不如你我一同進宮,共享這江山如何?”
魏鈞眯起眼,隨後朗聲大笑起來道:“若我有意坐這江山,還輪得到王爺你來施捨嗎?”
普天之下,這種掉腦袋的話,只有魏鈞一人敢說,也只有他有這個底氣說。
岐王面色猙獰,脖子上現出道道青筋,咬牙道:“那便要看你的本事了。”
可他剛握緊刀柄,面前之人就身疾如電,頃刻間放倒擋在前方的兵士,岐王只來得及看見一道黑影閃過,脖子便一陣劇痛,然後不可置信地瞪著眼從馬上摔下。
眼看著岐王慘叫聲都沒來得及喊出口,就被魏鈞一槍斬殺,勤王軍先是呆立,隨後嚇得心神俱裂,立即亂成一團散沙。魏鈞面無表情,用衣袖抹去臉上的汙血,朝後下令:“所有叛軍,殺無赦。”
蘇卿言盯著他臉上的血,剛才的仰慕全嚇回去了,忙捂住太子的眼睛,不讓他看見面前橫屍遍野的慘劇。
可就在叛軍全被平定,魏鈞準備策馬進宮時,太子突然從蘇卿言懷裡掙脫出來大喊:“魏將軍,帶我找父皇吧。”
蘇卿言嚇得出了一身冷汗,可再想捂住太子的嘴已經太晚,魏鈞已經聽見,調轉馬頭朝這邊過來。
眼看那高大的身子來到他們面前,蘇卿言用指甲死死掐著掌心,一顆心提到嗓子眼:若魏鈞有貳心,大可以冒認的罪名將太子就地斬殺,那一切就再沒法挽回。
太子哭得滿臉都是泥水,可魏鈞還是透過那辨識度極高的圓肚子認出他,連忙下馬去迎,誰知太子“嗷”的一聲,直接哭厥過去。
蘇卿言連忙向前扶住太子的身體,感覺一道審視的目光落在她臉上,嗓音冷傲:“你是太子身邊的宮女?”
蘇卿言趕忙點頭,她才不要毫無儀態地蹲在泥地上,還哭得滿臉都是汙水時被認作皇后,簡直太丟臉了。
魏鈞沉吟一番,將昏厥的太子從她懷裡接過來,單手將他拋到肩上扛起,再翻身上馬,高喊道:“送太子回宮。”
蘇卿言抱著膝蓋驚歎:魏將軍果然天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