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肉回來,多做幾樣菜。”
蘇卿言喝了口湯,然後露出驚豔的表情,道:“已經夠好吃了,我也不是什麼貴客,夫子無需太費心思招待。”
謝雲舟微笑著看她將一碗湯喝光,莫名覺得滿足,伸手將碗接過來,又替她乘了碗,道:“對我這寒舍來說,你已經是唯一的貴客了。”
蘇卿言低頭一看,發現謝雲舟特地將魚肚子上的肉全挑進她碗裡,再看他自己只夾青菜配白飯,眨了眨眼,輕聲道:“先生不喝湯嗎?光吃這些哪行。”
謝雲舟抬頭一笑道:“你先喝吧,我習慣了。”
不知為何,蘇卿言從這句話裡聽出不少心酸,便將碗放下道:“先生現在不過是明珠暫時蒙塵,等到金榜題名後,便能徹底擺脫過往的生活。”
謝雲舟用竹箸挑著一根青菜放進碗裡,嘴角淡淡上揚著道:“你為何信我一定能金榜題名?”
蘇卿言噎了噎,隨後抬起下巴道:“先生這樣的若都不能金榜題名,那可就太不公平了。”
謝雲舟笑了笑,卻並未再回話,只低頭默默吃著飯菜,蘇卿言見他如此,也專心地喝著鮮香的魚湯,眼看大瓷碗裡已經只剩一半,忙將湯碗推過去道:“我飽了,先生喝吧。”
謝雲舟將竹箸放下,拿起湯勺在瓷碗裡撥動,突然輕聲道:“就算金榜題名,也不代表能擺脫過往,因為許多事,本就是無從擺脫的。”
蘇卿言抬眸看他,這一刻,那張清雋俊雅的臉龐,卻流露出不合年紀的滄桑,她咬著箸尖,總算下定決心,直接開口道:“大少爺最近,好像有些不對勁。”
謝雲舟的眼眸一閃,隨後仍是用平常的語調問道:“哦?怎麼了?”
蘇卿言裝出憂心忡忡的語氣,道:“他的脾氣越來越差,好像對誰都疑神疑鬼,也不願意喝藥了。對了,昨日還去老爺房裡和他大吵了一架。”
她邊說邊盯著謝雲舟的神情,果然捕捉到他嘴角細小的弧度,內心頓時一陣失望,無論魏鈞怎麼篤定謝雲舟不可能和段氏滅門脫得了關係,她都寧願相信,那個溫和良善的謝大人,才是真正的他。
這時,她突然又聽謝雲舟道:“懷玉,你和大少爺究竟……”
他欲言又止地看著她,令蘇卿言心頭莫名有些忐忑,又怕惹他懷疑,只含糊地答道:“我是大少爺房裡的丫鬟,必須關注主子的一舉一動,在乎主子的喜怒。”
謝雲舟卻誤解了她這句話的意思,只當是她屈從於大少爺的淫威,臉上露出憤懣神色,道:“你我都是一般,身不由己的可憐人。”
蘇卿言不明白自己怎麼就被他歸到一處,再想想,如此這般,也方便找他套話,這時,謝雲舟卻將手擱在她旁邊道:“你放心,遲早有一天,我們就能擺脫這一切。”
他的目光堅定,還裝著些她看不懂的東西,蘇卿言心頭猛得一跳,突然覺得這是個最好的時機,索性跟著演了下去,目光黯淡地垂下道:“先生尚有機會,懷玉……便只能認命,只求大少爺以後能給我安排個好的去處,好好度過餘生罷了。”
謝雲舟皺眉,脫口道:“我們的命,怎麼能交到其它人手裡,由得旁人去決定。”
蘇卿言似是迷惑地看著他:“我早被賣給段府,除了認命,還有什麼其他的可能?”
謝雲舟張口卻又止住,沉默半晌,道:“總之你不要怕,也許很快就能有轉機。”
蘇卿言心裡急得如同貓爪在抓,可謝雲舟已經站起,將碗筷端走,擺明不想繼續說下去,她跟著站起,隨後又坐下,怕自己問的太急躁,會惹那人懷疑。
謝雲舟將碗筷都收拾好,發現懷玉還坐在那裡發愣,雖有些不捨,卻還是問道:“你什麼時候要回去?我送送你吧。”
蘇卿言朝外看了眼,此刻雨已經停了,天空碧藍一片,淺淺顯出道金光,她心中躊躇一番,想著再不回去,家裡那位只怕要怒火沖天,便笑道:“那有勞先生了。”
兩人並肩走在街道上,因為各懷著心事,腳步默契地不急不趕,踏著青石板路緩緩而行。蘇卿言見他一直不語,指甲在袖子裡掐了把手心,偏頭問道:“先生覺得老爺是怎樣的人?”
謝雲舟面色微變,隨後淡淡道:“是我的恩人。”
蘇卿言鼓起勇氣又問:“可那日,他為何要如此對你?”見謝雲舟想起那日被撞見下跪的事,面色越發陰沉,忙又補了句:“對不起,懷玉是不是逾矩了。”
謝雲舟抿唇不語,又走了幾步,終於吐出口氣道:“老爺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