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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兩尊門神一樣的捕快大哥,覺得這興許便是理由了。

趁著人流散去,她貓著腰也要溜走,卻被旁邊一道不甚悅耳的低沉聲音叫住:“你通曉醫理?”

☆、第28章 問芳名

那聲音平鋪直敘,雖用的是問句,卻聽不出一絲好奇。襄荷轉過身,就看到少年端坐的模樣,姿勢甚至衣角都沒有絲毫改變,還是剛剛的模樣,彷彿一座雕塑一樣一動不動。如果不是確信自己耳朵沒問題,她幾乎要以為方才那句話是她的幻聽。

她撓撓頭,明知道他看不到自己,卻還在走到他面前,看著他的臉說:“我爹是郎中,我跟著看了些醫書。”

他點了點頭,臉上依舊沒有什麼表情,只嘴唇動了動:“不錯。”

襄荷瞬間迷茫了:什麼不錯?

正迷茫間,就看到萬安在收拾攤子。擺在少年身前的桌子被清理乾淨,上面鋪設的暗青色綢布被抽走,露出泛著嶄新清漆油光的紅木長桌。

萬安扭頭朝身後綢緞莊叫了聲:“段掌櫃,收攤了,把您的桌子抬回去吧。”

然後襄荷便驚訝地看到方才還擠在人群中,拉著一張臭臉的綢緞莊掌櫃,依舊臭著臉走了出來,身後跟著兩個小夥計。

段掌櫃看也沒看萬安一眼,指使著兩個小夥計抬起紅木長桌,路過少年身邊時,貌似還嫌棄地瞥了少年一眼,然後便像躲瘟神一樣躲進了店裡。

長桌被抬走,少年原本被遮擋住的下半身便完全顯露了出來。

襄荷聽到人群中的一陣嘆息。

“……可惜啊……又瞎又瘸,白長了一張俊臉……”

少年的衣衫做的十分寬大,腳面以上俱都被衣衫蓋住。但無論衣衫多麼寬大,都遮不住少年身下那做工精緻的輪椅。是的,輪椅,雖然與現代的樣式稍有不同,但襄荷還是一眼認出那是輪椅。

人群中的議論聲並沒有止歇,或許他們以為自己已經在抑制自己的聲音,但襄荷聽得清清楚楚,可想而知,離她只有幾步遠的少年,也定是將那些議論聲都收入耳中。

襄荷不由望向少年的臉。

似乎在意料之中,她看到的仍舊是一副風輕雲淡的臉。

不是習慣隱忍後的麻木,而是真真切切的不在意、不在乎。不管他人如何評說,他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謠言、毀謗、指點、折辱、誇耀……都與己身無關。

不知為何,襄荷心裡湧上一股喜悅。

萬安要東西歸攏到一個包裹裡,背到微駝的背上,走到少年身後,正要推輪椅,抬眼一掃,見襄荷還站在那裡,便朝她問道:“小姑娘,你爹孃在哪裡?”

又指著旁邊站著的兩個捕快,話裡隱約帶了點嘲弄,不過這嘲弄不是對她,卻像是對著那兩個捕快:“若是找不到爹孃,便讓這兩位府衙的捕快大哥帶你去尋吧,府尹大人日理萬機,尚且關心我等一介草民安危,專程派兩個捕快來看護,想必定不忍看治下一稚齡女童走失街頭吧?”

那兩個捕快對看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無奈和火氣,但礙於上命,也只能當聽不出萬安話裡的嘲諷。

襄荷忙擺擺手:“不用不用,我爹就在街頭胡餅攤子前,我認得路!”

萬安已推了輪椅路過襄荷身邊,聽到這話便笑著摸了摸她歪掉的丫髻:“如此便好,快去找你爹罷,這外頭可不安生!”

襄荷點點頭,又看了那少年一眼,忽地不知打哪兒冒出一股膽氣來,明知少年看不到她,卻還是認真地凝視著他,鄭重問道:“打擾一下,不過——能告訴我你的名字麼?”

襄荷記得前世還是學生時做過一篇閱讀,作者文名全忘記了,只記得是說對於喜愛的、神秘的事物,莫要追根究底,保持一份神秘在心底才更雋永。好比一朵花,既見識了它的美,又何必非要知道它的名字呢?萬一真相與想象不符,豈不是破壞了那份帶著遺憾的美?所以,如果遇到美好的人或物,莫問芳名。

或許是缺少文藝細胞,襄荷從不如作者那樣認為。她若喜歡一種花,便要知道它的名字,知道它的科屬目,甚至連生長習性也想要了解,因為只有那樣,她才覺得真正地瞭解了那種花。即便那種花的名字或許不如它的外貌一般美麗,但那才是真實,而這真實無損於它的美。

問出那話,即便看不到眼睛,襄荷也感覺到了少年驚訝的情緒。

萬安也是一怔愣。

待在這麼一個絕色的主子身邊,他見過無數搭訕的男男女女,搭訕的方法千奇百怪,但像這樣毫不遮掩直來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