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尋吃的。
廚房這會兒已在準備午飯要做的菜了,掌勺的蔣師傅便打趣她:“大小姐這頓算是吃的早飯,還是吃的午飯?”
“可以算是‘晚早飯’,也可以算是‘早午飯’。”沐青霜笑著與他抬槓,睜大了眼兒四下尋摸著有什麼是可以立刻吃的。
蔣師傅道:“早晨給霽昭小少爺蒸的牛乳饅頭還有剩,要不熱兩個,給大小姐將就先墊墊?”
“瞧我這大小姐慘的,撿霽昭剩下的饅頭吃,還只能吃倆?這事兒也太荒唐了。”
她忽然板起臉,驚得廚房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緊張兮兮地看著她。
在眾人的惶恐中,沐青霜嚴肅地伸出三根手指:“我要吃三個才行。”
眾人被她這故意嚇人的大喘氣鬧得哭笑不得,蔣師傅也搖頭笑著吩咐幫廚小廝取了三個牛乳饅頭來隔水熱上,又現做了幾個肉餡兒的茄盒。
為了給沐青霜進補,灶上小砂罐裡的芙蓉菌菇燉鴿子湯已熬了整夜,這會兒正小火煨著,配牛乳饅頭也剛好。
沐青霜懶怠再端到飯廳去吃,索性叫丫頭直接盛了一碗鴿子湯,就擺在廚房角落的桌上。
她慢條斯理地喝著湯等饅頭,順口與大師傅閒聊:“老蔣啊,我瞧著你那茄盒是不是備少了點兒?還不夠一桌人吃的。”
蔣師傅拿小鏟子將一面烙香的茄盒翻過來,樂呵呵解釋道:“這不是中午的菜色。原是少夫人吩咐早上做給賀將軍的,他急著趕去利城處理公務,起身梳洗過後也沒功夫坐下來慢慢吃,拿了兩個叼嘴裡就走了。”
沐青霜“哼”了一聲,恨恨嘀咕:“白眼兒狼真能吃,一口叼倆,噎不死他。”
“這還叫能吃啊?那麼大個兒的小夥兒,早上就墊倆茄盒哪夠?霽昭少爺都比他吃得多。”蔣師傅笑道。
沐青霜垂下眼簾,拿小匙將碗裡的鴿子腿兒戳來戳去:“阿黃都比他吃得多呢。餓死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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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難得天放晴,沐青霜叫人搬了小躺椅,擁著薄薄錦衾在中庭花園裡曬太陽打盹兒。
一夜沒睡好,她這會兒困得手腳發軟,腦子卻總停不下來,閉上眼就是一團亂麻繞來繞去。
聽到有淺輕腳步聲靠近,她倏地睜開眼扭頭,見是向筠,便懶搭搭扯出個笑臉,嗓音慵懶輕軟:“嫂,找我呢?”
見她醒著,向筠走過來將小手爐塞到她懷裡,又讓人給自己取了根雕花圓凳來,順勢坐在她身旁。
姑嫂二人在冬日午後的陽光裡相視一笑,雙雙皆有淡淡苦澀疲憊,卻有帶著些許相互鼓舞之意。
沐武岱與沐青演都被扣在欽州,眼下家中所有人都指著她們倆了。都得扛住,誰也不能洩氣。
“你大哥託阿徵帶的話,你考慮得如何?”向筠柔聲開口。她問的自是要不要交出暗部府兵的事。
沐青霜抱緊懷中的暖手爐,長長吐出一口濁氣,仰面看著頭頂湛藍的晴空:“嫂,事情太大了,我不敢決斷……我是不是很沒用?”
她怕啊。
暗部府兵交出去,就等同於沐家自斷了一臂。若趙誠銘買這個賬,就此將她父兄輕輕放過,那還算值得;倘是趙誠銘打定主意要將沐家趕盡殺絕,沒了暗部府兵的沐家只會更加被動。
她不擅這種權謀之事,實在不敢妄斷趙誠銘的意圖。
“沐家大小姐能是沒用的?若不是有你這顆小定心丸在,你當我這時笑得出來啊?”向筠輕輕捏了捏她的臉,輕笑寬慰,“我一向只管家中事,也幫你拿不出個準注意。要不你還是再好好同阿徵商量商量?”
“我同那白眼兒狼商量個……”沐青霜腦中驀地靈光乍現,趕忙將那個粗魯字眼憋了回去,訕訕撓了撓額角,“好像是要請他幫個忙。”
向筠見她像是突然有了點頭緒,趕忙問道:“你想怎麼做?”
“嫂,你還記不記得他說過,爹那邊被趙誠銘看太嚴,誰也見不著?”
向筠點點頭。
“可大哥只是被牽連的,看守得沒那麼緊,朔南王府的說法也只是‘暫時扣留’,”沐青霜拿掌心頻頻輕拍著自己的腦門,有點懊惱,“我這豬腦子,怎麼早沒想到呢!既汾陽郡主有法子安排賀徵見到大哥,一定也有法子安排別人見到大哥啊。”
向筠恍然大悟:“可家裡人如今連出入循化都是個難題,更別想出利州道了。若不,請阿徵再跑一趟?”
“賀徵去不合適,”沐青霜一口否決,眼珠子轉得飛快,“我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