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沐家哪個膽大包天的小少年大笑起鬨:“青霜姐,這可還沒到鑽林子的時候啊!”
“喲喲喲,青霜姐這不江湖,很不江湖。”
與她相熟的少年少女們紛紛起鬨著圍過來。
“該罰!”
“來來來,你與這小哥一人一罈子。”
沐青霜笑罵:“再胡說八道瞎起鬨,信不信我將你們全當成劈柴架火堆裡去!”
令子都沒見過這樣的架勢,見一群少年少女來勢洶洶,便將自己手中半罈子酒遞給沐青霜,自己去接那群人送來的滿滿一罈子。
“我認這壇好了。”
“好兒郎!知道顧著自家姑娘的都是好……”
起鬨的話音未落,賀徵撥開人群走過來,將那罈子酒接了,二話不說就仰脖子開灌。
硬生生將那罈子酒灌完後,賀徵抹了抹臉,對令子都道:“嗣源找你過去喝酒。”
這撲朔迷離的一幕讓起鬨的年輕人頓時無言,紛紛裝模作樣清著嗓子,互相傳遞著微妙眼色。
沐青霜故作鎮定地擺擺手,笑道:“行了行了,我賀二哥幫我認了那罈子,這罈子我也認了,你們快散了,再鬧我可要打人。”
既她發話,眾人便一鬨而散,令子都也隨賀徵一起去找齊嗣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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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熱鬧鬧勸了好幾輪壯行酒後,大家都有了些醉意。
沐青霜喝得不少,便扶著額頭對大嫂向筠道:“嫂,我先回了。”
“要人送你不?”向筠關切道。
“不用,又不遠,我自個兒回。”
沐青霓帶著阿黃走過來,自告奮勇:“青霜姐,我叫阿黃馱你回去!”
“你可別為難它,”沐青霜晃了晃暈乎乎的腦袋,笑著捏了捏她的臉,“它馱得起你,可馱不起我。”
說完揮了揮手,徑自往家回了。
夏夜月華如練,滿城的人大都去了西郊,循化街頭靜謐安寧。
腳步略虛浮的沐青霜驀地停下,伸手撐住道旁的牆面,眼神銳利地回頭。
賀徵披一身皓月清輝,靜靜停在她身後三五步遠的位置。
說不上來為什麼,沐青霜突然就委屈到不能自制地淚流滿面,腳下一軟,搖搖欲墜。
賀徵慌忙迎上來扶住她,啞聲帶著深濃酒香:“我揹你。”
沐青霜半點不客氣,立刻圈著他的脖子趴到他背上。
或許有些借酒撒瘋的意思,沐青霜在他背上越哭越兇,最後竟將淚漣漣的小臉一偏,狠狠咬住他頸側與肩相連的那處軟肉。
這一口咬得恨極惱極,理智全無,直到她嚐到了淡淡血腥味才鬆口。
賀徵從頭到尾沒有吭聲,每一步走得極緩極穩。
“我不會等你的,絕對不會。”沐青霜哭著將臉埋進他的肩窩。
賀徵似乎澀然一笑:“好。”
“等你將來得勝凱旋,便是哭著跪在我面前,我也不要你。”
賀徵喉頭滾了滾,沒說話。
沐青霜抬手在他腦袋頂拍了一下,哭腔兇兇地質問:“你怎麼不說好?”
賀徵對這個問題避而不答,只猶猶豫豫地顧左右而言他:“那你親手織的那條同心錦腰帶……”
“別緊張,那是織給家裡狗子咬著玩的,不會硬塞給你,”沐青霜口齒含混地冷笑,果然被他帶跑偏了。
之後,兩人都沒有再說話。
任誰都會說,這世間,有許多事都遠比小情小愛重要。
可是,年少時初次悸動的單純熱烈,一生只此一次,憑什麼就微不足道了呢?
中宵夜靜,一雙小兒女各自心中的苦澀無奈與忍痛割愛,依依不捨的眷戀,多日來極力壓抑的怨與惱,千迴百轉的緣淺情深,只有月亮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抱歉,今天家裡有聚餐,又來了客人,寫得太慢,等會兒發紅包。
有些小夥伴可能沒有看文案,這裡再提醒一下,明天本文會入V,感謝大家一直以來的陪伴與愛護,但願接下來還能和你們每天相見。謝謝你們能喜歡這個故事,非常、非常感激你們陪伴它一路長成參天大樹。
第21章
夏季長休結束後,赫山講武堂又恢復了往昔的熱鬧。
復課當日,講武堂主事官對初夏時那場考選做了簡單的覆盤總結,勉勵表現出色的學子,也指出各班當時在戰略、戰術上的疏忽與不足。
之後又當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