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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部分

這事是趙絮好不容易才爭取下來的一次嘗試,朝中許多人對此都持觀望態度,慕映璉與段微生在籌備的過程中還是遭遇了頗多看不見的阻力與掣肘,最後連沐青霜與林秋霞都得跟著幫忙去各部遊說。

雖武科也屬國子學,可所需場地、武器、馬匹都是國子學以往沒有的,這就得想法子協調各部批覆,一一備齊。

武器、馬匹都好辦,兵部那頭國子學武科的態度雖說不上多麼熱切期許,卻還是盼著有個好結果的,沐青霜與林秋霞去了兩次後,兵部就痛快地幫忙解決了。

但最難辦是場地,慕映璉和段微生為這事跑得鞋底都薄了一層,甚至各自回家請求家中幫忙,卻都還是未能得到滿意結果。

武科訓練將官,不僅止於一種作戰型別,需有各種儘可能擬真又儘量少受外間干擾的場景,再加之武科學子所需學舍、講堂不能擠佔原本文科學子所用之地,這才是一樁需要與各部周旋爭取的頂頂難事。

到了五月廿五,眼見武考在即,一直老神在在、冷眼旁觀的郭攀總算出面,直接將此事報給了汾陽公主府。

汾陽公主府倒也痛快,直接將雁鳴山別苑撥到了國子學武科名下,並將整個雁鳴山都圈給了國子學武科。

雁鳴山別苑裡房舍都是現成,容納百餘人不在話下;而雁鳴山是京郊左近地形最複雜的地點之一,用作山地作戰訓練是極好的。

至於大兵團對陣及城池攻防實兵演練所需的地方,這種課業至少要在第二年才會提上日程,倒也不急於一時。

當這些難題都解決之後已是五月卅日,小半個月就這麼忙過去了,沐青霜等四人也總算迎來了第一次休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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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沐青霜並不是什麼嬌氣的主,也沉得住氣性耐得住磨,可這小半個月來各種大大小小、或明或暗的肚皮官司,對她來說比打一場大仗心累得多。

有好幾回,她人還在浴桶中泡著,就那麼睡著了,若不是桃紅周到,只怕她能在桶裡泡著睡到天亮。

那麼頭昏腦漲地忙著,她是恨不能長出八顆腦袋十六隻手,每日只覺時間嘩嘩如流水,哪裡還有多餘精力去想旁的事?

可到了休沐這日,她整個人突然鬆弛下來,心中這才有些空落落,猛地想起賀徵也走了小半月了。

這並非兩人的第一次分別,也並非兩人最長的一次分別,按理說對她不該有太大的影響。

可她莫名就是覺得滿心裡毛燥燥的,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做什麼都覺煩。

她自己跟自己較勁一上午後,終於再次意識到,當年賀徵離開循化奔赴中原投軍時,堅持不要她等他,是一份多麼溫柔又體貼的心意。

瞧瞧,如今他只是離開不到兩個月,所行之事也並無性命之憂,甚至早早告知了她明確的歸期,這一閒下來,她就不由自主地忐忑焦躁煩擾擔憂,根本沒法子平靜如常的生活。

而當年他是奔著戰場去的,那幾年是復國之戰最激烈、最艱難的階段,誰也不敢說何時是個頭,也沒誰敢保證自己一定能活下來,更別說提前許定歸期。

若當年他就接受她的心意,那之後的幾年她就絕不可能心無掛礙。若然再有點什麼不好的結果,那她不知會瘋成什麼樣。

抓耳撓腮半晌後,沐青霜無奈地笑笑,使勁搖頭甩開滿腦子焦灼雜念,懶搭搭走出自己的院子,打算去找自家父親,陪他過兩招權當綵衣娛親了。

可她在主院尋了一圈也沒見著沐都督的影子,便叫住在主院做事的一個小廝。

“沐都督是出門了嗎?”

如今沐武岱無官無職,平素家中事務又有媳婦向筠在打理,他沒旁的事需要操心,只管每日上午帶家中一部分護衛去小校場練武,下午通常就是在書房看看書喝喝茶,偶爾出門去書樓聽人說書做消遣。

小廝恭敬地回道:“老爺好些日子沒出門了,總是吃過午飯後就獨自去小祠堂,不許誰打擾,要到正申時過後才出來。”

這些日子沐青霜忙得腳不沾地,每日可謂是“披星出門,戴月而歸”,有時回來早些,吃過飯後她就會去父親那裡坐坐說會兒話,再去兄嫂那裡問問家中有無大事,不過都是匆忙幾句的事,就回自己院中洗洗睡了,因此她也沒細問過父親這些日子白日裡都在做些什麼。

此刻聽到小廝這麼一說,她才覺得不大對勁,猶豫半晌後,才轉身往小祠堂去。

沐家遷居鎬京後,只在宅中設了小祠堂,供奉了沐家主脈的先祖牌位,以及沐青霜母親的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