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撥已定,辯明方向,上路徑往南行。
高曖頭一次坐這種騾馬大車,外無罩衣,舉頭仰望,四面開闊,倒也不再氣悶了,瞧著徐少卿策馬緊隨在身旁,心中更是安然。
“他們這是去哪?”她忽然問。
徐少卿低聲道:“方才打聽過了,應是要入關去。”
她不覺渾身一顫,呆了呆,又問:“咱們也隨著一同去麼?”
他聽出她話中之意,嘴上卻反問道:“難道公主不想回中原麼?”
高曖臉上一窘,顰眉低下頭去。
這天地之大,四海茫茫,卻沒有哪處是她的家,中原內地,蒼涼北國,只要有他在,到哪裡其實都是一樣。
可如今並非只有他們兩個,若說回中原去,總覺得心裡有些怕,可究竟怕些什麼,卻又說不上來。
徐少卿笑了笑,無意再叫她胡思亂想,便湊近些道:“陛下畢竟是大夏天子,關係國朝氣運,顯德陛下也曾與我有恩,不能有失。這夥商隊都是些平常之輩,難策萬全,咱們先跟著同去,見他們平安入了關,再走也不遲。正好這一路上公主也可好好休養。”
聽他這麼說,高曖才轉憂為喜,忽然又覺他好像已想好了兩人之後該去哪裡,有心問個明白,轉念想想,卻又覺得就這般不管不顧地隨著他一起去,又有什麼要緊,反正他這人行事總是出人意表,沒準到時又還自己一個驚喜也說不定。
“你說得對,其實我倒想……哪怕就這般浪跡天涯,也定然開心得緊,不必非要去什麼地方。”
這話倒是讓他暗自一訝,原本是個沉沉的人,怎的忽然竟生出這般揮灑跳脫的念頭來,倒像轉了性似的。
他啞然失笑,跟著道:“公主可真是寬心,也不瞧瞧自個兒這肚子,眼看著再過幾月便要生了,居然還有閒情逸致說什麼浪跡天涯,若是半道里足月臨盆了,尋不見穩婆,我又不懂接生,那可怎生是好?”
高曖登時窘得滿面通紅,暗怪自己口沒遮攔,輕撫肚腹,想著將來與他弄兒為樂的日子,心頭也自歡喜無限。
他見她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