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匕首,前頭戳著一封信箋,後柄兀自還在微微顫動著!
一旁的兵士大著膽子拔下匕首,他取過書信一瞧,臉色登時大變,一面吩咐快開城門,一面叫人立刻飛馬去府衙報知。
徐少卿領著眾人入了城,由守城的軍校引路,徑直前往驛站。
高曖沿途忍不住挑開半扇簾子往外看,見這城池並不算大,只開了東南西北四個門,牆高不過兩丈。
或許是因著夷疆戰事日緊,所以街市蕭條,往來行人也不甚多,全不似京師那般壯麗繁華。
聽隨行的東廠番役說,這裡竟是西南邊陲的中心首邑,可瞧著卻是民生凋敝。
她不諳官場政事,也沒過多在意,只是覺得這種小街小巷反倒比衢貫縱橫的京城更加可愛。
驛站這邊早得了信,車馬到時,門口已有幾十個差役跪伏在地。
驛丞見徐少卿扶了高曖下車,慌忙上前大禮參拜,恭恭敬敬的將他們迎入驛館,又安排下香湯沐浴,茶水點心。
約莫小半個時辰後,驛丞進來通報,陵川知府葉重秋已率手下吏屬到了,正在門外候見。
高曖這一路行來,早有些疲累,又不慣那些繁文縟節的禮制,心中著實不想去,可是怕壞了規矩,想想還是讓翠兒伴自己起了身。
徐少卿眼頭明亮,自然瞧得出她不情願,當下便打個躬道:“公主且請安坐,臣去打發他們。”
她聽了也沒多說,點頭道了句:“有勞廠臣。”
他拱手告退,出了驛館便見那知府和一眾吏屬鄉紳跪在當街,還依足禮制擺下了令旗儀仗。方才街上還沒見許多人,此刻卻成群結隊圍在街道旁看熱鬧,只是被一群凶神惡煞的鄉勇和衙役攔著,無法近前。
那知府一身緋色白鷳補服,頜下三縷長鬚,面貌儒雅,瞧年紀不過四十許間,等聖旨宣畢後便快步上前呵腰笑道:“下官葉重秋見過廠公大人。呃……不知公主殿下是否在內?下官也好依禮拜見。”
像他這種身居荒僻之地的小官,一輩子也沒機會見什麼朝中重臣,如今公主和威名赫赫的東廠提督居然降階駕臨,他真是做夢也沒想到,連手腳都在發顫。
徐少卿並沒抬眼,理著剛換上的曳撒袖口道:“公主舟車勞頓,身子不適,正在館中歇息,本督瞧著,參拜的事便免了吧。”
葉重秋唇角抽了抽,隨即又陪著笑臉道:“是,是,是,那下官便在此遙拜好了。”
言罷行了大禮,又近前道:“公主和廠公大人駕臨,實是本府百年難逢的幸事。上至本府,下至百姓,無不翹首以盼,如大旱之望雲霓。只是車駕既已到了陵川轄境,廠公大人為何不遣人通傳?下官也好及早準備,率眾出城相迎。”
徐少卿眉梢一動,瞥著他道:“葉知府,你這裡距夷疆已不足百里,叛眾虎視眈眈,上級督撫衙門早已嚴令邊關各城早晚戒嚴,以防奸細混入,如此光天化日,你卻要率眾出城迎駕,是要為賊人大開方便之門麼?”
葉重秋原是好意獻媚,卻不像碰了一鼻子灰,張口結舌的連叫了幾個“這”字,卻答不上話來。
過了好半晌才抽著臉賠笑道:“廠公大人息怒,下官雖然愚笨,卻也不敢枉顧上峰敕令。只是……朝廷自有典章禮法在,若輕慢了公主和上差,也是重罪,這才不免心中惶恐,還請廠公大人明鑑。”
“罷了,本督此番代天巡視,奉的就是密旨,公主殿下素來好清靜,用心伺候著便好,場面上的事能免則免,本督自也不會與你計較。”
“多謝廠公大人寬宏,下官思量著這驛站狹小侷促,未免不恭,已命人將府衙後的宅院盡數騰出,以俸公主鑾駕,不知……”
“這個本督自有安排,不必麻煩了。”
“……”
苦心孤詣預備了那麼多,對方卻全不理會,葉重秋聽得心中七上八下,暗忖這東廠廠督的心思果然不好琢磨,但仍舊笑著道:“既是廠公大人這般說,下官也不敢多言。這個……下官在衙中已備好了酒宴,還請廠公大人賞光。”
徐少卿這次點了點頭:“嗯,本督也有些話要與葉知府詳談,正好便一併說了。”
“廠公大人請。”
葉重秋心中一喜,趕忙牽了馬過來,親自扶他坐好,這才命府衙差役舉著令牌儀仗在前方鳴鑼開道,自己則率領下屬眾官吏簇擁著這位東廠提督,浩浩蕩蕩向府衙而去。
徐少卿低聲吩咐一名檔頭留下護衛高曖,嚴加防備,只讓一人隨同前往赴宴。
沿路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