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公允,本宮無甚勸誡之處。”熹貴妃含笑看著賢妃,“本宮瞧著臉色不太好,宣太醫診診脈,浣書,把烏蒙進貢的血燕送去芙雲宮給賢妃補補氣血。”
“妾身謝過娘娘。”
“本宮乏了,無事便退下吧!”
眾人稀稀落落告退,琯夷清理著小几上的花枝:“請娘娘責罰。”
“無妨,此事與你無關。”
小宮女把早膳擺在桌案上,浣書攙扶著熹貴妃坐下,在她膝上蓋了一條毯子置了手爐道:“娘娘也太過好脾氣了些。”
“風平浪靜已是難得。”她舀了一勺銀耳蓮子羹道,“去司珍坊把那套翡翠牡丹紫金釵取來,讓高巍送去慶華宮,便說是皇上賞的。”
“娘娘,我去吧!”琯夷聽到司珍坊三個字激動之色溢於言表。
“好。”
沿著九曲迴廊去往司珍坊的路上,她不由在想,熹貴妃娘娘果然待人寬和,人長得好看脾氣也好,身處後宮內院卻總給人一種淡淡的感覺,似乎什麼事情都牽動不了她太大的情緒起伏,麗妃的美灼燒的人眼睛疼,莫論文貴妃盛氣凌人高高在上的氣勢,這樣想來,公公安排她在靈徽宮當值,如此思量待她是極好的。
江蘺對於琯夷的到來很是意外,把她悄悄拉到自己房間從枕下摸出一包話梅:“我偷偷給你藏得。”
她拈起一顆放入口中酸的她齜牙咧嘴,江蘺掩唇笑個不停:“可還好吃?”
“我好不容易見你一面,你還戲弄我。”
“你身體如何了?”
琯夷展展胳膊伸伸腿歪頭笑道:“你沒有發現本姑娘現在貌美如花嗎?”
江蘺笑著點頭:“嗯。”
“好啊,你還笑我?”她上前去抓她的癢,笑得江蘺連連求饒,“不敢了,不敢了。”
輕飄飄一張紙因為兩人的嬉鬧從袖口飄了出來,江蘺展開念道:“朱絲玉柱羅象筵;飛琯促弦舞少年。”
“你快考考我,看我能否認全了?”
“你要學字?”
“對啊,貴妃娘娘是個有才學的人,我在旁伺候總不能大字不識一個,哪天收拾書案不小心丟錯了,輕則板子伺候,重則可能我這小腦袋就搬家了。”
琯夷邊說邊在心裡不停的默唸紙上的詩:“公公他那麼厲害,我要讓自己變得更好,離他更近一點,也不至於他說話我會聽不明白,平白惹出不少笑話,雖然我挺喜歡看他笑得。江蘺,江蘺,你知道嗎?他對我笑了呢,可好看了,我的心都快跳出來了。”
“你真的那麼喜歡他?”江蘺遲疑片刻道,“李總管儀表才學俱佳,可你也要知道能安穩做到他這個位置,此人心思城府不是你能看透的。”
“從來沒有一個人像他對我這般好。”
她很笨,不怎麼聰明,爹不疼娘不愛,所有人都不喜歡她,她孤孤單單活在這個世界上似乎有一天死了也不會有一個人記得她,江蘺入浣衣坊是第一個對她以心相交的人,會偷偷留給她半個饅頭,會悄悄給她做絹花做手套,會在她冷時緊緊抱著她給她溫暖。
她像一株雜草怎麼樣容易活下來她便怎麼樣活,她可以死皮賴臉油嘴滑舌,可以謹小慎微懦弱無能,她貪財冷漠、自私自利,她並不想為了不相干的人施以援手,哪怕江蘺如此待她,那日若非陰差陽錯她也是不願代她受苦的,所以次日她騙了她。
可那個傻姑娘還是一如既往的對她好,後來她想最起碼有個人是記得她的,足夠了。
她在自己尚且自身難保的情況下多管閒事去幫她,若可犧牲自己換她一生合樂,很划算,可她心裡清楚,李成忱為何又要幫她呢?可他真的幫了她。
江蘺給了她牽繫,他卻給了她溫暖,直達心底的希望與安心。
“琯夷,無論你做什麼選擇,我都陪著你。”
“你還是教我把這一行字認全吧!”琯夷一字一字念給她聽,江蘺糾正了她的發音,耐心給她講解了每個字的意思。
“這字是李總管寫得?”
“太子殿下的墨寶,你說值不值錢?”
“好生收著,以後可是無價之寶。”
“時辰不早了,改日再來看你,我還要去騰龍閣辦差事。”
琯夷把話梅揣在懷裡向青碧姑姑出示了靈徽宮的令牌取了裝著翡翠牡丹紫金釵的匣子。
騰龍閣可是皇上住的地方,想想都覺得腿軟,踏著漢白玉鏤祥雲的臺階走上長廊一眼瞅到了小松子。
“公公在內殿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