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給了我家一筆錢讓我代替她進宮。”
鄉紳大戶衣食無憂,疼惜女兒的自是沒有必要把她送入宮中受苦,本也沒人會去尋根問底,打點一下也便矇混過去了,她托腮良久沒有聽到迴音:“我是不是又說錯話了?”
依舊沒有回話,她躡手捏腳走到床榻旁發現他閉著眼睛似是睡著了,幫他掖了掖被角正欲離開時他翻了一個身淡淡道:“有些話到我這兒便止了吧!”
“哦。”
鋪開褶裙躺在冰涼的地面上,往火爐旁湊了湊,顛三倒四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說了些什麼,大概因為他長得好看,她特別願意同他講話,雖然大多時候他看起來懶得搭理她,是不是她以後就安然無恙了?還好還好,她的小命暫時保住了。
次日天還未亮,李成忱望著空空如也的地面出神,門吱啦一聲響了,琯夷凍得牙齒咯咯作響搓著手呵了一口氣:“公公,你醒了。”
小松子照常端來熱水伺候李成忱梳洗:“公公,外頭起風了,你多添件衣裳。”
李成忱穿好衣服,束了腰帶,用帕子擦著手問道:“怎麼不回浣衣坊?”
“總要給你打聲招呼。”
“琯夷姑娘一早起來就給公公洗衣服去了。”小松子把一碗熱氣騰騰的米粥並一疊包子擺在桌上道,“昨晚晚膳未用,公公吃點東西再去騰龍閣吧!”
他掃了一眼她凍成紅蘿蔔一般的手指移開了目光坐在圓凳上慢條斯理喝著小米粥,琯夷眼睛死死盯著包子舔了舔嘴唇嚥了一口口水:“公公,你還有什麼活讓我做嗎?”
李成忱目光看向床榻,她會意利落的鋪床疊被收拾的整整齊齊,而後飛快的把臥室打掃了一遍還幫梅瓶裡的四季竹換了水,捧著梅瓶時她心裡一直在默唸阿彌陀佛,轉念一想,如果出宮時能把它抱走,紋銀三千兩,天哪,她想想還是覺得不可思議,不由笑出了聲。
“你對梅瓶很感興趣?”
比起瓶子眼下她明明對盤子中的包子更感興趣好嗎?琯夷雙手緩緩從梅瓶上移開,後退一步確認它真的不會掉下來方才抹了一把冷汗轉頭笑道:“我不是怕給你摔壞了,你把我賣了也賠不起。”
“說的不錯。”
人活到她這份上也是很悲哀的,十個她都抵不上一個破瓶子,不!是一百個!不對!應該是一千個,似乎多了,等等,她能賣多少錢來著?
“公公,你看我是不是幹了很多活?”
他點了點頭。
“是不是做得還可以?”
他又點了點頭,琯夷開心挪過去盯著包子道:“是不是你可以獎勵一下?”
他用竹筷夾起一個包子,然後在她期許的目光中他……他……他放入自己口中咬了一口,肉包子!竟然是肉包子!
“不好吃。”
不好吃?怎麼可能不好吃?太挑了吧!肉包子都不吃,她可憐巴巴的看著肉包子,小松子實在看不下去輕咳一聲道:“姑娘可是餓了?”
她眼睛直放光拼命點頭,李成忱放下竹筷拭了拭手:“以後每晚過來。”
“真的?”
“如實對曹順說便可。”
“是。”
她走到門口恭恭敬敬施了一禮笑語嫣然道:“恭送公公。”
轉身直勾勾看著桌子上的肉包子問道:“我可以吃一個嗎?”
“姑娘請便,我再去給你盛一碗米粥。”
小松子收拾了桌子上的碗筷快步往小廚房行去,待他端著米粥迴轉望著空空如也的盤子瞠目結舌道:“你餓了很久了?”
“好好吃,我好久沒有吃飽飯了,還有沒有了?”
“你都吃了五個了。”
貌似李成忱只喝了一碗米粥,咬了一口包子,他似乎比她更好養活,還真有點難為情,但嘴上並未閒著一口氣喝了半碗米粥含糊不清道:“公公他不餓嗎?”
“公公近日食慾不振。”
她撇撇嘴,這麼好吃的肉包子還食慾不振:“謝謝小公公,我吃飽了。”
“你叫我小松子就好。”
“那你叫我琯夷便好。”說著翻出昨天未補完的紫袍穿針引線,“小松子,以前經常有人往院子裡送宮女嗎?”
“公公喜靜,這兩年沒人敢往院子裡送人。”
看來祿海說得是沒錯的,她縫了幾針遲疑道:“那你知道送來的宮女後來如何了?”
“不曾見過。”
不曾見過?難道……她冷汗涔涔,以後一定要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