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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部分

房門開啟,寒風攜著紛飛的雪花飄了進來,琯夷躺在軟榻上烏髮被冷汗濡溼,整個人宛若剛剛從水裡撈出來一般,面色慘白,了無生機,李成忱只能透過聲音判斷方位,“你們把她怎麼了?”

玄奕道:“你若不想她出事便不要輕舉妄動。”

他怒吼道:“你不是答應過我嗎?”

蕭璟死死按住琯夷胡亂掙扎的手臂道:“她以死相脅。”

誅心蠱順著心脈行至心臟處,琯夷疼得連叫嚷的力氣都沒有了,李成忱每晚都經歷此般痛不欲生的折磨,自能感同身受,她嘶啞的哭泣宛若匕首一刀一刀劃在了他的心上。

他心疼的鎖緊眉心,滿面淚痕,他可以硬生生捱過毒發的每一個夜晚卻無法接受她去苦熬,他無能為力的望著她眼前卻是永無休止的黑暗,他傾其所有去愛她,為何總是帶給她傷害。

李成忱坐在軟榻旁,伸手顫抖的摸索到了她的左手,手腕又細了一圈,有些硌手,琯夷努力維持著最後的清醒不讓自己昏死過去,玄奕聚精會神感受著手中鈴鐺的變化,細微的一聲脆響,他手持三枚銀針紮在了她的心口處,手中的鈴鐺以一種奇怪的旋律響了起來。

琯夷仰著脖子艱難的呼吸,鮮血沿著嘴角不停的往外湧,蕭璟大驚失色手足無措,但又唯恐自己擾了玄奕的心神,緊握的雙拳青筋暴起,“琯夷姑姑,你還沒有看到我和珞兒娶妻生子,你答應過母妃要看著玦兒長大,你不能就這樣離開。”

鮮血滴在李成忱的手背上粘稠一片,他一動也不敢動,沒有焦距的瞳孔透著絕望無助,“琯兒,我就只剩下你了……”

琯夷眨了眨眼睛,被血染紅的雙唇囁嚅著想要說什麼,手指艱難的動了動反握住了他的手,玄奕驚喜的看著一個通體血紅的蟲子自她中指處爬出,快速的用銀針封鎖了幾個穴道,把一枚藥丸塞入她的口中,最後探了探脈,“沒……沒事了。”

蕭璟雙手緊緊攥著他的胳膊問道:“真的沒事了?琯夷姑姑不會死了?”

玄奕木然的點了點頭,“總歸無性命之憂。”

誅心蠱可壓制百毒百蠱可見毒性有多麼陰烈,無病無災的身子就這樣折騰一番怎麼會好呢?

琯夷艱難的睜開眼睛虛弱道:“成忱,你抱抱我好不好?”

李成忱怕她疼虛虛把她攬入懷中,她無力的貼著他的胸口,“我……我好想你。”

他含淚點了點頭,大手摩挲著她消瘦的臉頰,她貼著他的手心蹭了蹭,“我命硬死不了的,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你怎麼哭了?”

“琯兒,是我對不起你。”

“我知道一定很疼的,果然很疼,相公,只要你還愛我,還能陪在我身邊,我什麼都不怕的。”

琯夷微微側頭望向蕭璟,“臣之,不哭了,就一點點疼,我睡一會就好了。”

蕭璟用帕子擦拭著她嘴角的鮮血,“我看著你睡。”

“相公,我好睏,我想睡一會,就睡一會,你記得叫醒我。”

“好。”

……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窗外依舊飄著鵝毛大雪,室內籠了火爐,身上蓋著柔軟的棉被出了一層薄汗,動了動痠痛的身體無力的又躺了回去,不得不說真的是太疼了,也不知道成忱是怎麼忍得過來的,他那個驕傲的性子自是不會同她一般又哭又叫。

她也算從鬼門關裡走了一遭,死果然還是挺可怕的,所以說她平常小命至上的原則還是沒有錯的。

聽到房門關合的聲響她抬眸望去,李成忱穿著紫袍白衣,袖口領口處有一圈黑色的貂毛出鋒,烏髮整整齊齊用一條紫色緞帶豎起,恍若隔世,似乎自己許久沒有這樣安靜的看著他了。

“相公,大祭司有沒有把你體內的歡宜蠱、誅心蠱清除?”

李成忱端著木薯排骨湯放在小几上溫柔道:“已無大礙,你已經睡了兩天兩夜了,要不要吃點東西?”

琯夷聞到排骨的香味確實有些餓了,舔了舔嘴唇嚥了一口唾沫,“我自己吃就好。”

他把盛好的一碗排骨湯遞給她,琯夷心想反正他也看不見,偷偷從大瓷碗中舀了好幾塊排骨,吃得大快朵頤絲毫不顧及什麼形象了,細細算下來她已經連續一個多月沒有這樣好的胃口了,恨恨的瞪了他一眼,都是因為他!

李成忱抵唇笑了笑,“要不要吃點木薯?”

琯夷啃著一塊排骨道:“我剛剛舀得都是木薯,你知道最近我沒什麼胃口,不喜歡吃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