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故意道:“我不要,我陪你生死相隨不好嗎?”
“你是我在這個世上唯一的牽掛,你還在就是我全部的希望。”
大抵因為魏泠徽的事情她不想多談生離死別這種傷心的話題,胸口酸澀,想哭又哭不出來,十分難受,於是乎像個貓咪一樣手腳並用的攀在他身上道:“相公,我困了,你抱我去睡覺。”
李成忱嘆了一口氣起身抱起她正欲往床榻旁走去,她半眯著眼睛揚了揚下巴,“餓了,想吃點心。”
順著她的目光望去,瓷盤中盛放著幾塊藕粉桂花糕,他一隻手臂箍著她的身體,另一隻手拿了一塊點心餵給她吃,“要不要喝水?”
她點了點頭,李成忱端起茶盞喝了一口茶俯身含住她的唇瓣把水哺入了她的口中,琯夷雙臂環著他的脖子烏黑的眼睛驀然睜開氣息不穩的盯著他。
他微微離開她的唇,啞聲道:“桂花糕味道還不錯。”
琯夷目瞪口呆,這是被調……調戲了?她這麼厚臉皮竟然被調戲了?真是沒臉見人了!
耳聽房頂上細碎的腳步聲響,李成忱把她放到床榻上坐好,淡淡道:“初二,不必阻攔。”
初二?竟然真的還有一個初二?一道黑影略過房內忽然多出一個人,面容消瘦,素衣長袍,斷了一個手臂,聲音沙啞低沉,“成忱,泠徽……她……她真的死了?”
☆、第五十五章
琯夷豁然起身; 雖然僅與蕭祁有過一面之緣; 但那樣的容貌總歸讓人印象深刻; 李成忱抬手倒了一杯熱茶推到桌案對面,“衍書; 坐。”
蕭祁哽咽道:“是……是真的?”
他遲疑的點了點頭; 蕭祁踉蹌著倒退了兩步; 面色慘白,比之乾坤西陵一敗塗地還要狼狽不堪; “他答應過我要好好保護她的……”
“皇上待貴妃娘娘如何想必你心裡很清楚。”
“平城失守; 又是因為司馬旌!”他頹然的低下頭眸帶嘲諷; “她可曾還記得我?”
李成忱掏出一枚鏽跡斑斑的青銅鑰匙; “她說來世讓你早點找到她。”
蕭祁顫抖的接過青銅鑰匙有片刻的失神,俯下身子蹲在地上失聲痛哭; “明明是我先遇到她的; 為什麼她要愛上司馬旌?”
“你先遇到她的?”
“春日雲嵇山萬清寺後山紅梅盛放,她坐在樹下撫琴; 我以簫合之……”
“我帶你去見皇上。”未待他說完李成忱出言打斷了他的話,意味不明的看了他一眼。
琯夷取了一套小松子的衣服給他換上往靈徽宮的方向而行,宮中縞素死氣沉沉,琯夷不解的小聲道:“皇上恐會治罪。”
“有些事也許從一開始就錯了。”
她依舊不太明白也沒有繼續追問; 據聞成王蕭祁風流倜儻慈悲為懷; 長壠政變後與蕭赭背道而馳性情大變,仗勢欺人暴虐兇殘,乾坤西陵暗殺她看到的是他的陰沉狠毒; 但今天她似乎看到了他曾經俊逸多情的影子。
靈徽宮白燭長燃,竟無一個宮人,黑漆描金棺木擺放在正殿之中還未移靈,蕭赭身穿月白龍袍坐在一旁慢條斯理的擦拭著一把古琴,“朕知道你會來得。”
“我要見她最後一面。”
蕭赭放下手中的古琴淡淡道:“已入殮封棺。”
蕭祁死死盯著靈牌棺木掀袍跪在了地上,“我求你。”
他一直性情孤傲,從不肯輕易低頭,猶記得他第一次求他是不讓泠徽入宮為妃,第二次求他是要見她最後一面,在這世上能讓他低頭的唯泠徽一人而已。
李成忱把手中的白玉簫遞給他道:“衍書。”
蕭祁接過玉簫粲然一笑,置放在唇邊吹奏起當日梅林初遇的曲子。
琯夷聽著聽著感覺有幾分熟悉,心下訝異,這不是貴妃娘娘每每彈到一半便戛然而止的曲子麼?
歡快婉轉的曲子透著數不盡的蒼涼與哀傷,最後一個音節入風而化,他淚眼婆娑道:“泠徽,這麼多年過去了,一直沒有機會完整的把紅梅落雪吹給你聽。”
蕭赭苦笑道:“造化弄人。”
蕭祁跪在他面前不停的磕頭,“二哥,你讓我帶她走好不好這個皇宮困住了她一輩子,死後你便放她自由好不好你不是要追查魔音谷的下落嗎?我可以幫你,我什麼都不要了。”
“衍書,泠徽與司馬旌是因為這首曲子定的情。”
白玉簫跌在地上摔的粉碎,他雙唇顫抖,“不可能,這是我為她譜的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