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答應我。”
李成忱沒有想到她會如此平靜坦然,輕輕撫摸著她的發道:“我答應你一定會平安歸來。”
“要去多久?”
“歸期未定。”
她抹了一把眼淚復去衣櫃中拿出冬衣,“越州入秋之後便要下雪,冬衣也要備上兩套。
越州不比京城,你一定要記得按時吃飯,調理身體的藥丸也要記得吃,刀劍無言,金瘡藥要隨身帶著才好。”
李成忱心下不捨遲疑道:“今晚便走。”
琯夷的手頓了頓,利落的解開包袱把冬衣放了進去,“你不用擔心我的,我又不是千金大小姐沒那麼嬌貴,等每月休沐之日我便替你回去探望梅姨。”
“你沒有什麼別的話對我說嗎?”
初一在門外輕叩門扉示意時辰差不多了,琯夷側過頭去無聲的哭泣嘴唇抑制不住有些顫抖,明明早上他還陪她上街買零嘴,晚上卻要奔赴戰場,她深深呼吸了一口氣,把包袱遞給他,推搡著他便往外走,“時辰不早了,別讓眾人久等。”
李成忱反手摟住她,“你捨得讓我走嗎?”
“可……可我不能讓你為難。”她埋入他懷中悶悶道。
“傻丫頭。”縱然她平常再無理取鬧撒嬌耍賴,臨大事她從未讓他有過片刻為難,生怕自己會成為他的拖累,他低頭吻著她的發頂,“琯兒,可我捨不得你。”
沒想到最後說出這句話的是一向清冷內斂的他,琯夷強忍眼淚,笑道,“相公,你不是說要給我一個光明正大的婚禮嗎?我等你回來。”
“好。”他緊緊抱了她一下,仿若下了極大的決心轉身離去。
☆、第六十五章
轉眼到了九月; 秦曦箬的肚子越來越大; 行動多有不便; 每晚蕭赭前來必定會屏退宮女太監親自給她按摩泡腳,她的笑容慢慢多了起來。
猶記八月十四月神燈節; 她親手幫他做了一枚荷包; 蕭赭像個孩子一般高興; 日日佩戴從不離身,彼時秦曦箬眼中多了幾分她自己亦不曾察覺的溫柔。
琯夷亦隨信附上荷包帶給遠在千里之外的李成忱; 越州三面環山易守難攻; 雙方僵持不下; 隔著麗河兩相對持; 並無太大損傷,他的回信只有寥寥八個字“思卿不見; 度日如年。”
邊關戰事接連告捷; 這日蘇枼攜司徒漱墨入宮探望秦曦箬,琯夷端了幾盤精緻的點心並一壺熱茶; 偏頭看了一眼司徒漱墨。
她身穿胭脂紅繡粉紅繡球花的衣裙,繫著雀藍腰帶,垂著一枚小巧玲瓏的銀紅荷包,眉如墨畫; 唇不點而朱; 烏髮盤在腦後,斜側箍了一支四寸餘長的紅瑪瑙榴花紫金髮釵,半圈細碎的流蘇順著烏髮垂落; 嬌俏動人。
據聞她與蕭珞生辰相差兩個月,剛滿六歲,就出落成如此模樣,回想她六歲時還流著鼻涕捉螞蚱,灰頭土臉要多難看有多難看,如今她自認為長得還是很不錯的,當得起好看二字,待漱墨長大定然得是絕代佳人,不知太子殿下親眼看到未來的太子妃是何反應呢?
她退出正殿喚來一個小宮女,“你去宸元殿稟報太子殿下,便說司徒夫人攜女前來探望惠妃娘娘。”
“是。”
秦曦箬喜靜,昭陽宮伺候的宮女太監並不多,蕭璟入門理了理月白雲紋長袍方閒庭信步負手執著一支白玉簫而行,走過九曲石板橋,一胭脂紅衣小姑娘踮著腳尖試圖去折樹梢初綻的月桂。
琯夷對他使了一個眼色,抿唇笑了笑轉去偏殿置換茶點,蕭璟略微一怔,勾唇笑笑,伸手把桂花枝往下拉了拉。
司徒漱墨折了一枝桂花詫異的抬眸望向他,一雙水潤風清的鳳眸似乎要沁出水來,斂衣盈盈一拜,“謝謝哥哥。”
蕭璟略一俯身,“還要摘桂花嗎?”
她搖了搖頭,目光落在長滿各種香草的太湖石上,他轉著手中的白玉簫伸到了她的面前對著她揚了揚眉。
司徒漱墨試探的抓住了白玉簫的尾端,他牽著她走到了太湖石旁,她仰頭問道:“哥哥,你能幫我摘一點杜若蘅蕪嗎?”
蕭璟道:“恕我孤陋寡聞,並不識得杜若蘅蕪。”
她指著不遠處的一叢香草道:“那個。”
蕭璟以簫抵著下巴笑道:“哥哥委實不太認識,我抱著你摘好不好?”
司徒漱墨眨了眨眼睛,咬著嘴唇絞弄著衣角,“男女授受不親。”
他笑,“你還是個小姑娘,不算的。”
她還未反應過來,身子一輕,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