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酸。”
槐蔭巷角,古槐參天,少有人行,李成忱俯身吻住了她的唇瓣,她輕啟朱唇配合的吮住他的薄唇,舌尖探入她的口中舔了一下她的舌,她微微戰慄垂放在他身側的手不覺捏緊了他的衣袍,抱著的青蘋果骨碌碌掉落了一地。
淺嘗輒止,他聲音低沉沙啞在她耳邊輕笑道:“是挺酸的。”
琯夷面如火燒,“你欺負人。”
一路行來,她蹦蹦跳跳,買了不少零嘴點心,李成忱看她拿著兩串肉串吃得嘴角流油,用手扇了扇只嚷辣,用帕子擦了擦她額角的汗道:“也不嫌熱。”
“好不容易出來一趟,我要把該吃的都吃了,才夠本啊!”
對於他的思維邏輯李成忱一向不予置評,目光落在攤鋪上綠油油的青菜上,琯夷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要買菜嗎?”
“這個是?”
“這個是水芹菜,那個是葵菜,這個是莧菜……”知他向來不入廚房,她俯身拿起青菜一一給他解釋,“你怎麼忽然對蔬菜感興趣了?”
他若有所思道:“一時好奇,以前不曾見過。”
“怎麼沒有見過!每天不都在吃嗎?換個模樣就不認識了?”
……
林錦瑟抱著李蘊來到枕霞雲舟時琯夷正在對著棋譜下棋,梅苑問道:“成忱呢?”
她放下棋譜趕忙起身引二人進屋,隔著屏風隱隱綽綽可看到他在看書,林錦瑟道:“成愈向來手不釋卷原是為大哥耳濡目染。”
桌案上擺放了一大堆零嘴,琯夷招呼丫鬟一塊抱到了一旁方斟了兩杯溫茶道:“一早上街,他看到很多不認識的青菜,回來便開始翻書,不知道青菜有什麼學問?”
李成忱轉過屏風走了過來道:“我不過多翻了一會書,你便不要告狀了。”
梅苑笑道:“晚膳想吃什麼,我親自下廚。”
“梅姨,晚上我下廚,你們也嚐嚐我的手藝,成忱是十分喜歡吃的。”
李成忱俯身從林錦瑟懷中抱過李蘊,琯夷也湊過去扒開襁褓逗他笑,李蘊眨眼笑了笑,小手虛握成拳頭舉在一旁,兩人對視一眼不覺都笑了。
梅苑看著看著笑容凝固在了嘴角,心裡忍不住一陣抽疼,成忱文武雙全,謀略過人,若非造化弄人何至於此。
丫鬟引著一名黑袍男子走了進來,琯夷抬眸看去,卻是初三,他面色少有的凝重,附耳對李成忱說了幾句什麼,他把李蘊小心翼翼的放在梅苑懷中道:“梅姨,我與琯琯要先行回宮。”
梅苑道:“這便要回嗎?”
“急昭。”
本來一派和樂融融的氣氛一時微有凝滯,琯夷道:“梅姨,宮中每月都有一日休假,屆時我與成忱會回來看望你的。”
初三在外來回跺著步子,不時往屋內瞄上幾眼,可見卻有要事相商,兩人具不敢多做耽擱,匆匆離去,偷得浮生半日閒,短短兩日她總感覺好像偷來的一般,恍若夢中。
回到皇宮,李成忱略一止步對琯夷道:“你幫我打點一下行裝。”
她點了點頭,回到院子開啟衣櫃神思恍惚,心裡總有些惴惴不安,成忱剛剛病癒,即便是鋼筋鐵骨也禁不起接二連三的折騰。
李成忱迴轉之時天色已經完全黑透了,琯夷坐在圓凳上扯著芍藥花,旁邊落了一地粉色的花瓣,“你回來了?餓了吧?我剛剛做好晚膳,還是熱的。”
他看著軟塌上整理妥當的行裝,眸色暗了暗,她心下一沉,抿了抿乾澀的嘴唇問道:“要去什麼地方?去多久?危險嗎?”
李成忱伸臂把她攬入懷中,“齊國此番趁虛而入大舉進攻,是算準了朝堂重整,無兵將可派,平城失守,河陽淪陷,下一個便是越州。”
越州為軍事要塞,一旦越州失守,後果不堪設想,琯夷啞聲道:“你要去越州嗎?”
“執天子令,督戰。”他是宦官,無氏族依附,眼下也惟有以聖旨強制性接管越州已解燃眉之急,手背冰涼一片,他知她哭了低聲勸慰,“琯兒,眼下內憂外患,無國便無家。”
她不是那般不識大體的人,經此種種又怎會任由自己的小脾氣給他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她知家國大義,可那是戰場,齊國奇門遁甲之術聞名天下,司馬旌尚無法應對,他此去必然九死一生。
“你答應我一定要平安回來。”琯夷緊緊環住他的身體,炎炎夏日不知為何竟是徹骨的寒,若是……若是他回不來她給他收屍,陪他以身殉國。
“琯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