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說殘忍,是因為單德子的屍體一大早被發現在皇宮的一處小樹林裡時,一雙胳膊也生生被人砍掉,不翼而飛。
皇上大受刺激,宣佈罷朝一日。
絃音震驚。
皇宮戒備森嚴,那麼多禁衛呢,而且,單德子還是皇帝的隨侍大太監,基本上都是隨駕一起的,竟然也能被人殺害,還砍走了手臂。
卞驚寒聽完卻是冷笑了一聲。
“怎麼了?”絃音問他。
他搖搖頭,“沒什麼。”
他只是知道兇手是誰而已。
就是他的那個好父皇、那個大受刺激、宣佈罷朝一日的帝王吧?
只是,讓他奇怪的是,不是食夜遊藥的了嗎?而且藥效也未過一月啊,怎麼又發病了?
用過早膳,兩人在那逗弄小傢伙。
絃音發現,卞驚寒真的很喜歡很喜歡這個孩子,早上一起來,就去乳孃那裡看一回,夜裡睡覺前,也要去乳孃那裡看一回,白日只要人在府裡,只要不忙,就會讓乳孃抱過來,自己親自抱。
以致於才沒兩日,他抱娃的姿勢,已從最初的笨拙僵硬,變得比她這個做孃的還要嫻熟老練。
垂眸看著懷裡粉雕玉琢、啃著自己拇指、流著哈喇子,也滴溜著一雙黑葡萄似的小眼睛看著自己的小傢伙,他忽然想起一個問題。
“聶絃音,快來,快看小東西。”
絃音正在旁邊疊尿布,聽到他驀地這樣叫她,還以為出了什麼事。
“怎麼了?”
“快過來,快!”
絃音趕緊放了手中的尿布過去。
“快,快看她在想什麼?她一直看著我呢,肯定在想關於我的什麼,你快看她眼睛。”
絃音:“。。。。。。”
那般火急火燎喊她,就為這個?
絃音抿唇一笑,道:“她在想,這是我爹爹嗎?哇,我爹爹長得真好看!”
“真的嗎?”卞驚寒抬頭問她。
下一瞬又意識過來:“騙人的吧?她才多大一點,知道怎樣的叫好看嗎?”
絃音當即就樂了:“自然是騙人的,我精明睿智的王爺,難道還準備信?”
卞驚寒拿眼剜她。
“我跟你說正經的,你跟我打諢。”
絃音抬手,學著他平素捏她臉的樣子,捏了捏他的臉:“八好意稀啦,小傢伙的心裡我讀不出的。”
“也就是說,你的讀心術對嬰兒是無用的?”
“嗯,”絃音點點頭,想了想,又道:“應該是對有意識、有思想的才行吧,我記得,曾經有三歲多的小孩子,我是可以讀的,七八歲什麼的就更不用說了。”
說完,又忍不住笑道:“這麼大的小不點有什麼好讀的呢,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他們在想什麼,無非就是我餓了,我想吃奶了,我想尿尿,我想便便,我想睡覺。”
卞驚寒嘴角抽抽,“說得就像是真的一樣。”
“難道不是?那你說還能想什麼?”
兩人正討論著如此高深的科學問題時,管深急急前來:“王爺,宮裡來人了,說皇上召王爺即刻入宮。”
兩人皆是一怔。
“知道了,本王換身衣服就去。”
卞驚寒將懷裡的小傢伙給了絃音。
“會是何事呢?”絃音如今對皇帝,對皇宮,都有些怕了,一聽,就有點草木皆兵。
“放心,不會有事的。”卞驚寒抬手撫了撫她的發頂,轉身進屋裡廂去換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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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驚寒來到龍吟宮的時候,皇帝正坐在內殿的龍椅上,精神狀態不是很好,整個人看起來有點恍惚。
卞驚寒都跪地行禮請安了,他才似乎怔怔回過神來。
“起來吧。”揚臂的時候都有些有氣無力。
然後又揚袖示意殿內的兩個宮人:“你們都退下。”
待殿中只剩下他們父子二人的時候,皇帝才將身子朝前微微一傾,攏眉跟他道:“那個夜遊的藥沒有效了,已經壓不住朕的病了。”
卞驚寒眸光斂了斂,並沒有多少意外。
其實他已經猜到了,猜到了他宣他進宮的原因,定然是為了夜遊症的藥。
“所以,父皇昨夜又夢遊了是嗎?”
皇帝點點頭,面色凝重。
卞驚寒抿唇想了想。
夜遊的藥算是很成熟的藥了,又不是厲竹剛研究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