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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是他的左肩插了一根斷箭。

賈扎拉自小與他摸爬到大,看得雙眼直冒紅光,一聲嘶喊下人馬躍起,手上長矛爆起漫天矛花,鋪天蓋地的狂壓而下!莽烏特立時感到壓力驟消,哈哈大笑著破出兵圍,這時江老頭策馬伸來手臂,莽烏特上前一抓飛身躍上戰馬,兩人同騎一匹戰馬,在賈扎拉的長矛狠刺下,硬是跟上了大隊。

當不滿千人的買天烏騎甲拐過狼頭牙底時,阿史那晨烈下令三輛重投車集中攻擊苟古拉追兵,苟古拉無奈下率兵暫退。

大雨仍舊沒有停下,在三個時辰後,玳軻巖城的三面防線已是狼籍一片,滾滾的濃煙和大火幾乎要掩沒了一切,可不輪是誰,都知道這只是序曲,當薛延陀主軍傳來第二次鼓聲時,十萬大軍的繩梯部隊終於壓了上來。

攻城之役在這遨雨之中,開始了。

第七十一話遨雨

第七十二話 納福堡之變

當身後的木門緩緩閉合後,一張大手倚著全身的重量,按在灰黑色的牆壁上。

那張大手還黏著未乾的泥漿,五指在一陣劇烈的咳嗽中深深摳進牆壁中,隨著那陣陣咳音,“噗……”地一聲。

一蓬血水噴在了牆壁上。

他上下唇開始不停地抖動,單眼恍惚地盯著牆上斑斑的血痕。

隨後,他乾咳了幾聲,倚著牆壁緩緩癱坐在密室中,四周靜的出奇,除了對面三個透氣窗,沒有一絲光線。他顫著右手,無力地擦試著嘴角的血跡,隨後拾起奔狼繃簧刀,默默地擰著旋扣。

在這封閉的密室,分雷不時嘔出幾口鮮血,那曾經炯炯有神的眼睛,似乎已經在此時了無生機。

他不想讓任何人看到自己的頹廢,也不想讓任何人看到自己的無力。他也心知肚明,這場戰爭已不再是消耗生命。

而是那僅有的意志。

一個時辰前,薛延陀聯軍發起了總攻。

而不到一個時辰之內,三面防線喪失了整整七千精銳,光是狼頭牙底,一萬突厥守軍站到最後的,也不過區區六千餘人。

但戰爭,仍在繼續。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令分雷陡然一震,他掙扎著疲憊的身軀,起身開啟木門,迎如眼前的是一片紅韻,紅的幾乎看不清對面的人是誰,他不由晃了晃身子,眩暈之下,他以刀拄地,堪堪穩住身子後,耳畔才傳來熟悉的聲音。

“頭人……塔爾多羅他……”

分雷舔了舔乾裂的嘴唇,隨後深深望著孔果洛,響起沙啞的嗓音問道:“塔爾多羅……是誰?”

孔果洛微微一愕,忽見分雷欲跌的身子,忙上前抱住他,痛聲道:“頭人!塔爾多羅是舊部統將啊!他……他戰死了!”

分雷在孔果洛懷中,掙扎著抓向他的頭髮,貼著他耳邊喃喃道:“怎麼死的……”

孔果洛嚥了口唾沫,哽噎道:“奉頭人之命,我們防守在西線與狼頭牙底之間,那裡的豁口很大,塔爾多羅帶兄弟們扛木頭上去擂牆,沒成想被拋來的大石削去半個腦袋……”

分雷心頭一陣絞痛,再也撐不住身子,就那麼癱在地上,而他右肋的傷口湧出股股血水,孔果洛看得眼圈泛紅,“噗嗵”一聲跪在他面前,雙手翻開分雷的衣襟,那曾經在狼窯及大小陣仗留下的新傷舊傷全都繃開了口子,不到片刻,分雷已如血人一般大口喘著氣,他彎著孔果洛的脖子,冷冷道:“誰也不能告訴,知道嗎?”

孔果洛“嗯”了一聲,抬手迅快地抹掉眼淚,從包囊中扯出幾尺長布替他包紮起來。

分雷忍著疼痛,望著天空連綿不斷的暴雨,不禁張開嘴巴迎了上去,草原的雨水是甜的,分雷知道,每逢買天舉行巴哈禿兒集會的那天,在清晨中總會下這麼一場大雨,所以勇士總與水脫不開干係,他看了看雙手,手上粘黏的血汙似乎也是這樣。

水與血是純粹的。

“頭人?”

分雷低下頭望向孔果洛,耳畔又傳來震天的爆裂聲、嘶殺聲、哭嚎聲。

“納福堡那邊,怕是守不住了。”

孔果洛的話,令分雷想起那一身黃金甲的納什,他淡淡道:“已經五個時辰了吧……納什該率軍出擊了。”

孔果洛搖了搖頭,道:“江老頭跑了三個來回了,納什根本沒有出擊解圍的意思,我看索爺也會不安的,畢竟是父子情啊……”

分雷點了點頭,道:“納什為人輕率,我還怕他冒然出擊,我看這小子是在醞釀一場反攻,雖然冒險,也是一個妙招。”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