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溫柔,好名字。”小夥子嘻嘻笑道,“我才初來京城,就碰到了當皇差的好事情,真是老天爺眷顧,不枉我老孃在家燒了香才讓我出門,姑娘在京城住了多久了?城裡的客棧可真是貴,城隍廟倒是挺好,乾淨,捐一兩文香油錢就能住一晚。”
碰到個比自己更聒噪的,小妹方能明白於安的感受,撇了撇嘴,警告他道:“莫要再跟著我,姑奶奶是七姐十八巷鼎鼎有名的地頭蛇!”
“哇塞!”小夥子羨慕道,“姑娘是不是收租的?還要僱人嗎?這一行收成如何?這武舉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招,我還是得先找份活幹填填肚子才行。”
小妹怒瞪大眼睛,抬起拳頭在他眼前晃了下,涼涼道:“不咋樣,有時候收錢,有時候要命,全看姑奶奶的心情!”
小夥子縮了下脖子,總算不跟在她後面。
回到店中,於安午睡已起,問小妹去哪裡了。
小妹平淡道:“出去買點東西。”接著問他,“想明白了沒有?”
“若是註定要讓一個人傷心的話,我希望母親能夠放心,”於安解釋道,“畢竟她才是活著的這一個,父親若是泉下有知,定能體諒我。”
小妹裝模作樣地點頭,心裡暗喜:幸好先下手為強。
進士
從南掌回來,大妹照例要去一趟家裡。聽溫秀才說,二妹懷孕了,份數不大,才兩三個月。溫秀才說起這個,不無得意:華氏侄女做妾室一年有多兩年不足,卻連蛋都沒下過一個,身旁雖有個兒子,卻是別人家帶來的拖油瓶,要是二妹這次再一舉得男,往後在華家的地位無人能夠撼動。
溫秀才想把二妹接回來,一家人團聚團聚,被大妹勸住了,道:“路上顛簸,還是我去看她吧。”
第二天,大妹收拾了一箱子的異域特產,僱了溫伯父家馬車,打算去縣衙衙門看望二妹。
易嬸子見大妹把這麼大的箱子帶去華家,想想二妹遭遇,便替溫家人不值,“當心人家不領情,還說你們人傻錢多。”這一箱子禮物,不但華歸、華氏有份,便連那妾室和拖油瓶都被考慮到了。
大妹解釋道:“我們姐妹倆都不在,萬一家裡出個什麼事,還需要二妹夫照應。”
溫秀才嘆氣,“別把二妹弄出個好歹要我去照顧,我就謝謝他們一家子了,哪敢勞煩縣令大人照顧我?想都不敢想咯!”
大妹笑了笑,沒答話,踩著板凳進了車廂,由溫大伯家的二兒子駕著馬車,駛去縣城。
府臺大人大壽,華歸上郡城賀壽去了,因小妾熟諳官場,又長袖善舞,會說話,會籠絡人,華歸每有應酬,一般都帶她去。兩個孩子去學館唸書未回,家裡只有二妹和華氏。
二妹剛洗完衣服,正在院子裡晾曬,看見溫大伯家的二兒子搬進來一個大箱子,大妹緊跟著尾隨其後,二妹大喜,跑上來道:“大姐,你回來了!”
大妹見她小腹並未顯山露水,知道月份還小,遂讓她歇著,自己挽了袖子替她晾衣服。二妹進廚房給溫二哥倒水,給他搬了條凳子,然後去奪大妹手裡的衣服。
華氏聽見動靜出來,看見是媳婦家的大女兒和一個青壯年男子在,院中擺了個大大的箱子,遂多看幾眼,猜不出裡頭裝了什麼,抬頭見大妹衝著她微笑,僵硬地點了下頭,又閃回到屋子裡待著。
早知道這家人不講理,這婆婆看見媳婦孃家來人,不寒暄幾句也就罷了,連個笑臉也沒有的算是少見,溫二哥今天算是長了見識,轉頭去看二妹,見她低著頭擰溼衣服上的水,裝聾作啞當做沒看見,失望地搖了下頭。
二妹掛完衣服,把大妹和溫二哥請去小廳裡坐,要去燒水泡茶,被大妹給攔住,說她們喝白開水就好,讓二妹不必忙乎。
二妹知道小妹也在京城,向大妹詢問她的近況,又好奇南掌國人長什麼樣子,兩姐妹講了會兒話,聽外頭有小孩子的哭聲。二妹忙走出去,從外頭領回一個五六歲的男孩。男孩長得文文秀秀,像華歸居多,因在學館裡與妾室的兒子起了爭執,回來時,在路上被他給撓了幾下,下巴有刮痕,出了血絲。
二妹從屋裡翻出藥膏,把兒子夾在雙腿之間給他上藥,兒子金豆豆不斷,抽抽泣泣向二妹告狀。
二妹柔聲道:“小虎是哥哥,瑞瑞你是弟弟,弟弟要讓著哥哥。”塗好藥膏,掏出手絹給他擦淚。
兒子一抬胳膊擋住二妹的手,氣鼓鼓道:“不和你說了,我告訴奶奶去!”說著擠出二妹的膝蓋,蹬蹬蹬往門外跑去。
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