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的大伯嘆了口氣,無奈地道:“咱們也不想同姓隋的扯上關係啊,但這事,唉,要不就找個中人,請隋鳳見上一面,叫他有什麼不滿直接去找平瀾,孩子大了,翅膀硬了,不是咱們管得了的。”
謝三見叔父在旁一臉羞愧欲言又止,想是也不滿意攤上這麼個兒女親家,很怕他老人家出面激怒了隋鳳不好收場,連忙道:“這位隋大當家新近立了大功,杜帥親自去信褒獎,這次來京除了找咱們晦氣,更是等著聽封受賞,聽說杜帥有意賜他伯爵之位。”
一說到爵位,謝家人都沉默下來。
杜昭打江山,他們沒立過寸功,杜昭看謝平瀾的面子,不計前嫌花大價錢把他們一家五十餘口贖出來,可謂是仁至義盡,至於雙侯爵位就別再做那美夢了。
謝家唯一能指望的謝平瀾心結猶在,父子兄弟見了面,竟比外人還要客氣,大房的謝四隻好一直“瘋”著,躲在屋裡不見人。
想到此,謝家眾人有一個算一個,忍不住滿腹委屈:你們兩翁婿合不來,幹嘛害我們夾在中間兩頭受氣?
謝三勸道:“二哥不在京城,叫我說咱們不如忍一忍吧,真鬧大了,丟人的還是咱家,等二哥回來,他總不能幹看著,到時候說不定他就搬回來住了呢。”
兩位前侯爺不約而同嘆了口氣:“但願如此。”
謝平瀾的父親念及自己一大把年紀了,長子離心,次子慘死,不由地悲從中來,他不反思自己,將仇與怨都記在了李韶安頭上,恨恨地道:“這些日子可有那姓李的訊息?他一投降便既往不咎,天下哪有這樣的好事?難不成杜帥手下那麼多人都白死了?”
謝家小輩們比他訊息靈通,謝五潑他涼水:“叔父,李老賊肯花錢打點,這段時間魯泉為了他和陳華舟一直在京城奔走,京裡早就傳開了,他和陳華舟是得了杜帥的承諾才率眾歸降的,杜帥答應善待前朝君臣,他的國公就算保不住,怎麼也會給個世襲的侯爵在家養老。”
魯泉是大學士陳華舟的內弟,口才了得,經常自比蘇秦張儀。
謝平瀾的父親頓覺了無生趣,活著沒個盼頭,緩緩起身,道:“你們慢慢商議吧,我去看會兒經書靜一靜。”
謝家從此大門緊閉,吃的用的都叫人送貨上門,眾人盼星星盼月亮似的等啊等,好不容易把謝平瀾等回了京。
八月初,謝平瀾眼見南面幾州局勢平穩,把石安受降的一應事務拜託給王橋卿,又留下少帥杜樂文坐鎮,和明月返回京裡。
第194章 賜婚
謝平瀾回京; 第一件事自然是去向杜昭覆命。
杜昭詳細問了問鄴州那邊的情況; 費長雍無意進京同杜昭見面,走得異常瀟灑。
謝平瀾便需代他收拾爛攤子; 免得在杜昭心中留下芥蒂。
諸州太平,天下歸心,眼下對新王朝而言; 唯一的遺憾就是司徒翰夫妻帶了兩個侄子並幾萬兵馬逃去了南方; 據說去了白州之南,和陳佐芝的長子陳豐瑞勾結到了一處,來日稍有不慎; 就可能變成心腹大患。
杜昭本就不想叫謝平瀾抽身,藉此挽留他:“你看看我手下的這些文武,除了你還有誰能對付得了司徒翰,索性一事不煩二主; 你幫我徹底平定了白州再說辭官的事,也不算言而無信吧。”
謝平瀾並不附和,只是笑了笑; 道:“會有辦法的。”
杜昭嘆了口氣:“你們一個個的都急著要離開,以後我呆在皇宮裡; 整日由早忙到晚,別說上戰場了; 想離開京城都不容易,所謂孤家寡人,實在無趣得很。”
謝平瀾相信他這時候說的是真心話; 勸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或許這一切早在我姐夫為你寫《出征賦》時就已經註定,往後這天下的老百姓能不能吃得上飯就看你的了。”
這個話題有些沉重,兩個好友沉默片刻,互相望望,杜昭主動道:“平瀾,你為我出生入死,忙前忙後,又因湯嘯受了很多委屈,如今要功成身退,我這心裡很不好受,你有什麼要求儘管提,你那些兄弟當中有沒有與你交情尚好,能繼承爵位的?”
謝平瀾一聽就明白了,杜昭這是有意看自己的面子,把順德侯的爵位歸還謝家。
他立刻推辭道:“還是不要了,大帥贖他們出來,已經花了很大代價,我家裡人寸功未立,若是封侯,難以服眾不說,他們自己也承擔不起,能將前事揭過,在京裡安安穩穩地過日子已經很知足了。”
杜昭笑道:“那好吧,你我說定了,該你的爵位我給你留著,你且逍遙快活去,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