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們青睞頭頭是道。
明月坐在窗前,看到樓下有官宦人家的馬車停下,從車裡下來人,便問一句“認得這是哪家的麼”,二人竟能回答上來一多半。
直坐了一個多時辰,明月才聽到點有用的。
“回姑娘,這是順德侯府的馬車。”
明月神情微動,謝平瀾的家人?
她將手放在了窗欞上,悄悄探了頭往下看,就見那馬車停在了銀樓門口,丫鬟婆子過來打了簾子,由車裡下來個身穿淡粉色長裙的女子,低著頭腳步匆匆進了銀樓。
就這麼一晃間,安香認出了對方,笑道:“是順德侯府上的少夫人,多半是來看首飾的。”
明月若有所思:“不是說順德侯府上剛剛添丁,少夫人出月子了麼,怎的也不多養養?”
安香笑著回答:“是奴婢沒有說清楚,這位不是世子夫人,是謝七少的夫人。謝七少是順德侯世子的弟弟。”
明月懂了。謝平瀾只有一個一母同胞的弟弟,排行第六,這位謝七少不用說是庶出。
剛才從車裡下來的,應該是他的弟媳婦。
想通了這點,明月心中不由地湧起不平。
都什麼時候了還在逛銀鋪選首飾,謝家諸人根本就不在意謝平瀾是死是活,不在意小謝氏遭遇的屈辱,也不在意京城之外的風雲變幻,只要還能享受他們的榮華富貴就好。
此時此地,她真切地感受到了謝平瀾的痛苦,卻不能有所表示,坐在那裡同兩個丫鬟又看了一頓飯工夫的風景,才起身道:“走吧,繼續轉轉去。”
第116章 廣佛全景
一天下來; 就只有這麼點收穫。
等到晚上和費長雍碰頭的時候; 明月有些悶悶不樂,問道:“你下午可還順利?見到姓齊的太監了麼?”
費長雍神色如常:“自然。”
“好打交道嗎?”
費長雍一手摸著下巴; 彷彿在回憶白天和齊洪見面的情形:“這人有點意思。我原本想他節前那麼忙,收了銀票見個面,頂多問兩句鄴州的情況也就得了; 沒想到他問得還挺細緻。問題雜亂; 沒什麼關聯,幸虧是我,要換一個人去應付他; 非露出馬腳不可。”
“他懷疑你?”明月其實更想問:你有什麼值得他懷疑的。
費長雍若有所思:“看他那樣子,我覺著更像是一種習慣,同人說話看似和藹,實則句句話中有話。難怪聽說他不怎麼正常。”
“怎麼個不正常?多疑?”明月先前沒來得及細問。
“他弄了一個叫緹密院的地方; 專門管理那幫朝廷密探,上至王公大臣,下至販夫走卒; 無不在他們的監視之下,齊洪猶不放心; 又叫那些探子們互相盯著,檢舉之功非常誘人; 一旦屬實,對方所有的身家全部歸檢舉人所有。所以他手下那些探子幹活很賣命,不說別的; 你我自進了城,身後至少有三四撥人在暗中盯梢。”
明月“嗯”了一聲,若不是有此擔心,她今天下午就命人悄悄去跟著那謝家的七少夫人了。
“你呢,下午逛得如何?”
“一無所獲。”
費長雍安慰她道:“別急,有些事急也沒有用,盡力就好。早早休息吧,明天接著去逛。”
明月心中哀嘆一聲,換了一隻手託著腮。
這種茫無頭緒的感覺真是糟糕透了。
“你呢,你明天準備做什麼?”
費長雍笑容乍現:“怎麼,想師兄陪著你去?”
明月拒絕:“那到不必。”
費長雍遺憾地搖了搖頭:“你說我不瞭解你,卻又不給我機會了解,罷了,那我忙自己的去了。”
第二天明月依舊在英臺大街附近轉悠。
費長雍有句話說的對,有些事急也沒有用,她需要時間也需要線索去捋清楚眼下這方方面面的關係。
只靠自己這有限的力量,怎麼才能找到突破口呢。
到中午的時候明月沉下心來,不再盯著這條街上來往的客人,進了一家名叫妙生齋的書畫鋪子。
每到一個新地方,她對書的喜好都遠遠大過於吃的穿的,更不用說金銀珠寶。
不過明月這會兒到不是想要蒐羅雜書,這妙生齋足有三層,由外邊走過,就見架子上書卷堆得滿滿的,她想碰碰運氣,看能不能找到介紹京城風土人情的書,要是有圖冊就更好了。
進門先是聞到一股澀澀的墨香。
大約因為這時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