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之下,隨便借來點水手也不是難事兒。其實金河國都不用去借,你找人畫的圖形我看過了,像爪哇人沒錯,但我覺得更像錫蘭人,從卡蘭巴港調些水手回來對金河國更不是難事兒。我覺得德馨的判斷很對,就是金河國直接插手此事了。不如我們聯名上書朝廷,讓朝廷派下水師前往清繳,到底看看他們是哪兒的人!”聽了這位的論述,立刻就有一個更年輕的人開腔了,他的意見正相反,情緒也更激動。
“朝廷水師靠不住,我去看過那些新戰艦,外形很像但內在相差甚遠。在航海學校的時候,我跟著金河國的學生上過他們的蛟鯊級戰艦,雖然當時只是在甲板上轉了轉,聽教習講解索具,但它們的大概摸樣我還記得。和真正的蛟鯊級戰艦比,我們的船板厚度差了一半還多,桅杆也沒有他們的高。在座的幾位裡大部分都在航海學校上過學,應該很清楚船板厚度在海戰裡意味著什麼。就我看來,大宋水師的新船僅比蒙古水師戰艦強一些而已,遠遠趕不上金河國的戰船。”一聽自己的同伴建議文浩給朝廷上書要水師,一個矮個子馬上站了起來,從戰艦的質量方面反駁了對方的發言。
“文仲說的對,此時朝廷水師還處於劣勢,不易妄開戰端。諸位可能還記得在學校裡時,那位皇帝校長是如何說的,他對大海非常重視,甚至比陸地還看重,並把大海視作國家的國土。假如朝廷水師貿然南下,一旦誤入金河國的海域,依他的秉性,俘獲是最基本的反應,說不定就擊沉了。在大海上朝廷還遠遠不是金河國的對手,而且一旦和金河國翻臉,朝廷所有的港口都會面臨金河國戰艦的攻擊,可是我們卻找不到他們的港口,這樣很吃虧的。”矮個子的發言得到了其它兩個人的點頭認同,其中一個人還從海上實力對比方面更詳細的比較了一下。
“德馨,我們本來也沒打算和金河國在海上爭奪,不如還是算了吧。金河國那位皇帝我們從小就見過,怎麼說呢,用對付大宋官員的方式去對付他基本不起作用。他是個……是個……”那個年長一些的人又說話了,這次乾脆勸文浩別去追究這件事兒,還想給文浩形容一下洪濤的特點,但一時沒找出什麼合適的詞彙來。
“無賴!此人堪比街頭的無賴!他在講課的時候常說對待別國之民可以不講任何道理,連人性都可以不要,再多無恥的手段都不為過。當時我還和其他同學為此吵過架,這也是我最終退學的原因之一。在那座學校裡,我感覺我就是別國之民,沒有一絲仁義道德可言。”剛才叫囂著要讓朝廷水師去清繳海盜的那位接上了話茬,幫著上一位把洪濤的特點描述了一番。從他的言談話語之中可以看出,他對金河帝國意見非常大,甚至已經到了仇視的地步。
這五個人就是文浩在知音社中的核心團體,現在是朝廷中的同僚了。年紀稍長的叫徐琰,字改之,現任廣州通判一職;矮個子名叫趙瑱,字文仲,現任泉州市舶司提司;對金河帝國很敵視的也姓趙,叫趙庸,和文浩一起在中書省,是參知政事的屬官;兩外兩個人是武家兄弟,哥哥武修言、弟弟武修行,都在工部任職,專門督造大宋水師的新戰艦。
“子規,現在我等不是在知音社了,可以丟擲任何觀點。現在我等都是朝廷命官,不可輕易出手,否則平白為政敵得了把柄,會令我等在朝堂上無立錐之地。此時鄭相一派風頭正勁,********要北伐,不可能說服他與金河國交戰。我等之所以能有今時今日,全靠借勢而起,海商這件事兒還不能操之過急。原來在知音社之時還沒覺得那位洪皇帝除了船堅炮利之外有何過人之處,現在看來,是我等輕視於他了。要想繼續借勢,我等還需要他來推一把,海商的事情就是我們的籌碼。原本我們是要打算把這件事兒拖得久一些,逐漸展露出來我們的能力,讓朝廷給予我們更多的權利。但現在看來不能拖了,越拖情況會越糟糕,這件事要儘快得出結果。”文浩很能沉住氣,聽完了所有人發言,才自己表態,這一點也很像洪濤,懂得集思廣益。
“德馨,這樣一來朝廷會不會對我們很失望……”聽到文浩要向金河國讓步,趙庸率先表示了擔憂,他在航海學校裡過得並不愉快,還半途退了學,這些經歷讓他很難對金河國產生好感。
“失望?其實朝廷壓根兒也沒指望我們能把海商勸回頭,他們只是要用我們來彌補史嵩之一派留下的空缺,再牽制一下鄭清之他們。只要一找到合適的替代者,就會把我們一腳踢開的。”文浩很不屑的笑了一聲。
“那、那我們該何去何從!”趙庸不光是個小肚雞腸的人,還是個官迷,比誰都留戀這個位置,並且絲毫不加以掩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