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和皇帝的鬥爭好像沒以前那麼容易了,朝中出來了幾個大臣和皇帝站在一起,比如鄭清之、比如吳潛這樣的。這些吃裡扒外的傢伙白白披著一身士人的皮,卻幹起了商人的活兒,整天唸叨國庫充裕了多少、花費少了多少、水泥廠對北方防線和水利建設如何如何有利,卻忘了一件事兒、一件最重要的事兒!
就算國家建設得再好,如果不屬於士人階層,有什麼意義呢?用後世的話說,這些人的屁股坐歪了!立場出了問題。不管談論什麼問題,只要把這個大帽子往對方頭上一扣,好像真理就全在自己這邊了。國家是士人階層的國家,不是所有人的國家,國家好不好不是重點,重點在於它屬於誰!
這些人為什麼會突然轉變立場了呢?趙範認為罪魁禍首就是那個洪濤!自打他出現之後,先是在廣州那邊搞什麼海峽公司,帶著一大群商人跑海商。跑海商自己不反對,自己家族裡也有人跑,但這種模式趙範很反對。怎麼能讓商人自己做主呢?應該由他這樣計程車人代表來統領嘛,不管會不會經商,立場要堅定!
現在好了吧,那些商人越來越過分了,有了錢不拿出來供奉自己這些社會精英不說,還弄出來什麼報紙,賣得到處都是,連臨安城裡都能花幾個銅板買到。上面不光有做買賣的事情,還討論起朝廷政務來了,說得頭頭是道。最可氣的就是他們居然自己建學校,不再教授聖人教化,而是專講什麼經商、數術和航海的知識,這不是捨本逐末嘛!沒有了聖人教化,還要自己這些人毛用?
三百一十四章我不是岳飛
這個叫洪濤的傢伙靠什麼來擴大他的影響力呢?趙範仔細研究過,他覺得重點就是兩條,一個是錢、一個是拳頭!
洪濤有錢,富到可以建立國家自己稱帝的程度,不管這個錢是不是屬於洪濤自己,反正趙範是這麼認為的。
洪濤拳頭更硬,他的大船和大炮所向披靡,連一貫在海上橫行無阻的大食人也不是對手,甚至連蒙古人都拿他毫無辦法,靠的就是這些武器之利。
財力這個東西趙範沒法和洪濤比,況且他也恥於張嘴閉嘴光談錢,雖然他也喜歡錢。
拳頭倒是有辦法可想,這幾年他也一直都在做這個工作,並且說服了皇帝開始在廣南東路建造火炮工廠,從各種途徑獲取金河帝國火炮的資料,然後自己模仿生產。可是耗費了不少錢糧,成效卻不大。
火炮這個東西看上去挺簡單,無非就是一根銅管子,放進點火藥和鐵球,一點火不就完了嘛。可說是這麼說,但是造起來真是麻煩,不是打不遠就是炸膛。最可恨的是那個洪濤居然不把火炮的技術透露給朝廷,光弄個水泥還被鄭清之和吳潛所把持,自己插不上手。
自己造不出來火炮咋辦?偷唄!不對,不是偷,是拿!天下萬物都是皇家的,自己幫官家拿來很符合聖人教化。怎麼拿呢?趙範也找人多方打探過了,真沒地方拿去,那玩意全裝在金河帝國的戰艦上,大宋海商可以買振州造船廠造出來的新式海船,但想買炮是不可能的,振州造船廠裡也不造大炮。於是趙範就把主意打到了金河帝國這些戰艦的身上,總想找機會或偷或搶的弄回幾門。但那些戰艦也很不容易靠近,試了幾次之後都沒成功。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這次終於讓他找到了機會。據水師的探船回來報告,金河帝國艦隊在溗泗列島的一個荒島上建立了一個小補給站,那裡堆滿了物資,其中就有不少備用的大炮!溗泗列島是哪兒?這是大宋的領土啊!把大炮放到自己家地面上來了,這不就是白送嘛。更讓趙範高興的是金河帝國的艦隊已經全部北上了,在那裡駐守的只有百十名士兵和一艘僱來幫忙運送補給的明州商船。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趙範和弟弟琢磨了好幾天,終於決定趁著金河帝國艦隊還沒回來的時候向這個補給站下手,以大宋水師統帥的名義,佔領這個荒島,沒收荒島上堆放的物資。理由很充分,荒島是大宋的,金河帝國佔用時沒有任何手續,就算鄭清之首肯了也沒用,沒有官家的聖旨誰敢輕言把本國土地送給外國人用?這不是賣國嗎!
其實趙範也不想過分得罪金河帝國的艦隊,畢竟此時還要他們幫著抵禦蒙古水師。不過在他看來,沒收友軍點物資,等對方回來上自己這裡認個錯、說個軟話、再上貢點禮物,大部分東西還是要還給他們的。這種事兒以前又不是沒幹過,再牛逼的將軍到了自己這裡也得低頭哈腰賠笑臉,這是大宋的慣例。
主意是打得挺好,可是執行起來卻不太順利。首先就是那艘明州商船死活不肯離開,實在抗不過去了,居然要去臨安找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