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還上,抵押的家產就還是你的,人家一分鐘都不要。
做買賣就有賠賺之分,要是太倒黴,真賠了咋辦?沒關係,你只要和海峽公司簽訂一份工作協議,自願去海外的港口服務五年,任期一滿,這筆貸款就一筆勾銷了,不光不用還利息和本金,抵押物也還給你,而且還給你發工資。這種仁義的公司,打著燈籠都難找,尤其是對那些北方移民、年輕想創業的人,整個就是一個貼心服務啊。
“這叫孵化器,就和老母雞孵蛋一樣,咱們倆就是老母雞,或者說海峽公司是老母雞,這些年輕、白手起家的海商們都是雞蛋。要想讓雞群壯大起來,咱倆就得先孵蛋,付出更多小雞。這還不算完,還得幫著他們成長,等他們都長出羽毛了,就會飛向全世界各個角落去找蟲子吃。雞群壯大了,咱倆這個雞頭也就權利更大了,你琢磨琢磨,是不是這個理兒?”羅有德對洪濤的這個辦法一直都有意見,他覺得洪濤這是在搞慈善,哪兒有平白無故借人錢讓別人發財的,這不符合市場規律啊。洪濤為了說服他,也算是拼了,都把自己形容成了雞頭這個神聖而又神秘的職業。
“洪兄啊,你這個比喻也有道理,可是如果趕上他們都是壞蛋呢?那樣你不是就賠了?雖然我朝也有”羅有德還是沒搞明白洪濤的意思,他只從一個很窄的角度考慮問題。這不是他的錯,其實就本時期來講,他的眼光已經算很寬的了,可是和洪濤比,那就是窄。不是洪濤厲害,而是他站得太高,一睜眼就是全世界,想不看都不成。
“壞蛋?這不符合人性!老羅,你設身處地的想一想,如果你現在是個普通人,突然有了一個機會發財,你會拿著這些錢財去青樓裡玩耍嗎?這樣的人有,但比例不會太高,大多數人還是願意藉著這次機會讓自己發展起來的。再說了,我又不是白給他們貸款,是有抵押的。就算最終我不要他們的抵押品,你想想啊,我是讓自己人帶著一群奴隸去萬里之外守著那些補給點合算呢,還是讓他們以契約的形式去工作合算?奴隸這個東西啊,使用起來是把雙刃劍,如果沒有絕對的力量,最好別嘗試,那會給自己埋下很大的禍根的。一旦鬧了起來,很難收拾乾淨,就像傳染病一樣,會傳染的,而且速度很快。”洪濤並不擔心自己的錢會打水漂,他早就算計好了,只要把市場做大,海峽公司也好、金河灣也好,完全能把這些貸款從其它地方十倍、百倍的收回來。現在金河灣不缺商品,而是缺銷路,南宋又不合適當傾銷地,那就只能去開發別的市場。光靠金河灣自己去開發,成本太高了,不如用一點啟動資金把南宋商人的積極性調動起來,讓他們去幫自己開發,那樣的效果會好得多。
另外,這也是洪濤改造南宋計劃中的重要一環,讓南宋商人力量壯大起來,他們才能為南宋輸血,他們才能認同自己的理念,他們才能自下而上的改變南宋朝廷的結構和想法。自己帶著他們跑商,只是一個引子,最終的目的還是讓他們認識到世界之大,別局限於一國一地,只要走出去,錢是賺不完的,在大宋扔大街上都沒人撿的東西,用海船拉著跑到幾千裡之外,說不定就是別人的寶貝兒。同樣道理,在別的國家隨手可得的物件,到了大宋說不定就是急缺的資源。在這件事兒上投入資源,是洪濤必須做的,不過他不能說,和所有人都不能說,即使有人看出來了,自己也不能承認。世界上有很多事兒都這樣,能幹不能說。
第一百二十章信用體系
假如這件事兒是放在後世,洪濤絕對不敢這樣幹,孵化器?裡面保證一個好蛋都沒有,全是臭蛋!這是時代的問題,在宋代、包括中國古代的大部分時間,商業信用的問題一直都不是社會問題,沒了信用在社會上就寸步難行,這是一種社會風氣,容不得你不遵守。但不知道從何時開始,信用這個東西就從人們腦子裡消失了,變得連屁都不如,物慾橫流、人心不古,這種變化到底是進步還是退步?洪濤也辨不清。他只知道被破壞的這些東西,正是中國幾千年文化中最精髓的部分,毀掉它很容易,幾年足矣,但是想重建起來就非常非常難了,說不定一百年都彌補不回來。
宋朝就是這樣一個信用社會,別看它還不是一個完全的商業社會,但商業社會里該有的信用體系,它基本都有。比如後世的期貨、經紀人、信貸、銀行體系、評估機構等等,一樣兒都不少,甚至比後世還完善。
“檢校庫”這玩意就是宋朝的國家信託機構,它是幹嘛用的呢,主要職責就是代為清點、管理遺孤、絕戶的財產,還有無主貨物、有經濟糾紛的財物、官府沒收的財物。在《名公書判清明集》中就有這麼一段話:揆(k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