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就是官迷!我這裡沒什麼不該說的,你能知道的都可以說。咱們說重點,我也剛回來沒幾天,又去爪窪島轉了一圈。如果沒有正經事兒,我就回家抱孩子去了啊!”洪濤很理解羅有德目前的心情,能被一國宰相親自接見,肯定也沒少被安撫鼓勵,心氣兒正高。
“先生且慢,鄭相答應了海峽公司協助運糧的事情,不過須有大宋水師陪同。他還想讓先生去臨安一趟親自面談諸多事宜,不知先生願否?”文南趕緊拉住了作勢要走的洪濤,替國度興奮的羅有德把事情原委用最簡單的話說明白。和洪濤說話,最好有一說一,別繞圈子,否則他真敢不聽,誰著急誰知道。
“不願!這個事情沒商量,別說臨安了,就算他來廣州,我也不會離開甲板一步!原因很簡單,你們大宋的官員我都信不過,你和我相處了好幾年,我到現在也沒完全相信你,更別說他們了。他們的屁股太不乾淨,我可不想當第二個嶽相公。”聽了文南的話,洪濤的小眼睛立馬就變成三角的了,如果站在面前的不是文南,而是一個大宋官員,洪濤立馬就能安排人把他弄死在海上。和尼瑪誰玩心眼兒呢?去臨安聊天,你怎麼不說去監獄裡聊天啊!現在大家的身份都挑明瞭,兩個關係還沒定性的武裝集團,你讓別人的扛把子去你家做客,真拿自己當大字不識的海盜頭子啦!
“學生可以用性命作保,鄭相他……”文南沒想到洪濤反應這麼大,還想進一步說服,拍著胸脯要當保人。
“老文啊,咱倆好歹也相處了幾年,我不是懷疑你要害我,而是你沒有那麼大能力當這個保人。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一個人能,我把我自己的性命看得比老天爺還重要,誰擔保我都是不會去的。不過我也不能讓你和羅兄太為難,你們可以回去和鄭清之說,想聊天哪兒都可以聊,沒必要非去臨安。我明天就開始準備,今天是十月二十,下個月十一,我在錢塘江口等著他,來我船上聊吧。他如果怕死不敢來,可以派個手下人來,我估計他百分百不敢來!其實誰來都一樣,把話帶到就可以了,這件事不是他一個人就能做主的,即便是他來,也得回去和你們的皇帝商量,所以和誰聊都是一樣的。就這麼定了,不管他來不來,我會等他一天。你和羅兄現在就回廣州,那十艘海船都回來半個月了,就這麼在港裡停著,損失一天那些海商的心裡都多流一滴血。人家也不容易啊,今年行情這麼好,多一艘船出海,就是幾萬貫、十幾萬貫的進項。為了給朝廷出力,人家連錢都不掙了,還怎麼著啊!這樣的大宋子民還不算好子民?”洪濤很煩,因為他要帶著金河灣的子弟去冒險了,上千人的小命兒就捏在自己手裡,一念之間就可能屍骨無還,壓力能不大嗎!
“文兄,別說了,洪兄說的極是,換做我們,也組織不起來這麼多海船為朝廷效力。至於說見面的事情,我之前是有些莽撞了,現在細想起來,他肯定不會去,就連為兄想請他上岸喝酒他都再三推辭,至今只去過一次。現在洪兄的身份不同了,他是這裡幾千人的頭領,做事不得不周密一些。我們倆儘快啟程,去廣州召集船隊先行出發。洪兄船快,就在錢塘江口集結即可。文兄替我坐快船回臨安,把洪兄的意思轉達給鄭相,我相信他能理解。”羅有德這時插話了,他先做了一番自我檢討,然後又把行程定了下來,由於文南不熟悉航海,帶領船隊的事情只能由他親自幹,去見鄭清之傳話的活兒就得由文南親自來了。
“慈悲,通知各艦艦長,開始準備出航,最晚十天就走,全裝滿員。再去你齊伯伯那裡問問,還有大炮沒有了,有兩艘船上還缺幾門炮,都帶上,我們要去打仗了,是生是死還不知道,你怕不怕?”送走了文南和羅有德,洪濤在碼頭正好碰上了慈悲,他正在給幼兒園的孩子們上游泳課。每位艦上軍官回到金河灣之後,都要輪流去幼兒園給孩子們上課,從小就給他們講大海的故事,教他們如何綁水手結、如何游泳、如何遵守艦上的規矩。
透過這種潛移默化的影響,這些孩子長到六七歲時,再去航海學校裡進修三四年,就是一個合格的見習軍官了。船上的水手、操帆手、炮手可以都是可以由奴隸直接轉化,但軍官必須出自航海學校,像艦長、大副、領航員、水手長之類的高階軍官則必須有金河灣幼兒園的資歷,這是洪濤挑選未來助手的門檻。只有極個別的人能越過這個規矩,比如說孔沛、斯萬、陳琪鴻。他們不是機遇巧合,正好趕上洪濤急缺人手,就是和洪濤沒有什麼利害關係,或者乾脆是洪濤的親人。
“打仗怕啥?上半年我還親手射死了兩個爪哇士兵呢,拿著武器的!”慈悲屬於那種初生牛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