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的小魔鬼。一個洪濤就能從亞洲不遠萬里折騰到歐洲來,要是有一百個、一千個、一萬個小洪濤,這個世界還有別人待的地方嗎?還不得全變成金河城?
“噓……小孩子說話你也較真。”瞬間,卡爾的肋骨上就捱了江竹意一胳膊肘,後半句話直接窩在肚子裡了。
“本來就是,洪鯢說的對,他們的房子確實沒有金河城好看,幫他們蓋房子還有罪啦!只要是……”洪濤衝卡爾撇楞著三角眼,堅決的站在女兒一方。
“咣咣咣……咣咣咣……咣咣咣……”可惜他的話也沒說完,就被一陣急促的鐘聲打斷了。
“我怎麼每回說到重點都敲鐘呢!帶洪鯢回艙裡去……”洪濤這個煩啊,他不說話的時候半個月也不敲鐘,一要發表長篇大論了,鐘聲準來。不過再煩也得先閉嘴,這是警鐘,附近發現有威脅的船隻了。
“右前方七海里左右發現了一支船隊,四艘縱帆船,船型沒見過,航向250。”很快,卡爾就把瞭望手的旗語翻譯成了有用的資訊。
“算他們走運,我帶著孩子不想打仗,左舵15,避開他們。把翼帆和極頂帆掛起來,半個多月都是頂風,該全速一次了。”海面上雨濛濛的,天上也沒有太陽,能見度不太高,洪濤目前還看不見那支船隊的樣子。即使看見了,他也不想主動挑釁,洪鯢還小,能不打仗就不打仗,開炮的聲音太響,容易震倒小孩子的耳朵,躲在船艙裡也一樣。
過了休達港,直布羅陀海峽就像從食道進入了胃,突然寬闊起來。這個年代的海上航行還沒有後世那麼繁忙,掛滿了帆的金河號和馬六甲號藉著側風,稍稍向海峽北側靠了靠,航速逐漸提了起來,在濃濃的雨霧中就像兩隻行走於海面的怪獸,悄無聲息的向東劃去。此時即使有路過的船隻,只要不是在太近的距離裡也看不清這兩艘船的全貌,說不定會認為是看花了眼,或者是碰到了海上的神蹟。
如果說宋朝是東亞、南亞地區的商業中心,那義大利半島絕對是地中海的商業中心,尤其是義大利北部的一些港口。這一點卡爾曾經和洪濤說過無數次,但道聽途說和親眼所見還是有區別的,感覺不一樣。金河號和馬六甲號順著直布羅陀海峽鑽進了地中海之後,沿著北非海岸直線向東,他想先見識見識地中海上的阿拉伯船隻大概是個什麼水平,做到心中有數之後,再掉頭北上,去見識見識此時的南歐航海技術。
和悽風慘雨的直布羅陀海峽海域相比,越往東航行,天氣就越好,到了撒丁尼亞(後世的撒丁島)南部海域時,天空中一絲雲彩也看不見了,大太陽照耀著世間萬物。不過地中海的太陽是出了名的溫和,它不像赤道無風帶的太陽那麼強烈,但又比傳統大陸上的熱情,以至於一直縮在船艙裡的休班水手們都透過厚厚的船板感覺到了不同,在獲得允許之後,分批從甲板下面鑽出來,脫得全身上下就剩下一條洪氏短褲,打算曬一曬快要長毛的身體。
“爸爸,快看、快看!和我們一樣大的帆船,它的帆為什麼是尖尖的!”江竹意和洪鯢也被允許從艦長室裡鑽了出來曬太陽,對於船上水手的裝束,她們早就習慣了,不習慣也得習慣,總不能因為船上來了兩個女人,就讓二百多號人全都長了毛吧。洪鯢顯然更喜歡明媚的天氣,她踩著一個木箱子,趴在艉樓的船舷上,勉強露出整個腦袋,左邊看完右邊看,忙得不亦樂乎。此時海面上確實也有東西可看了,時不時就會路過幾艘船,海運非常繁忙。
“老卡,那是內夫船吧?它有400噸?”別說洪鯢目不暇接,就連洪濤都有點忙不過來了。他和卡爾一直站在指揮位上,舉著望遠鏡仔細分辨視野範圍之內的每艘船,旁邊還坐著兩位船上的繪圖員,用鯨皮紙把見到的船型都大概描繪出來一個外形特徵,用來補全艦隊的船型手冊。這東西是瞭望手的武器,有了這些手冊,他們就能在幾十公里之外準確的認出對方是什麼來頭。
“這次你猜錯了,它是熱那亞船,是神聖羅馬帝國的船隻,而且是皇室的船,掛著黑鷹旗!我表哥的船!”到了地中海,洪濤就成了半個棒槌,這裡的船型有些看著很相近,從遠處看很難認出來。但卡爾卻能根據桅杆前後高度不同、船體的長短、船槳的多少和懸掛旗幟的不同來準確區別它們,畢竟他曾經也算是半個海軍嘛。
“你想過去和他們聊聊?”看到卡爾期盼的眼神,洪濤不得不違背了自己的習慣,他很不願意在海上靠近任何一艘還不知底細的船。
“讓馬六甲號過去!我艦長室的箱子裡有黑鷹旗,是米婭幫我繡的……”卡爾知道洪濤的原則,他也不敢奢求讓金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