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上洪濤帶著兩個兒子一個女兒站在兩家當中的過道尿尿呢。
“您和我媽媽說吧,其實您不用和狗一樣尿尿搶地盤,就算把我爸的房子全佔了,他也不會有意見的!”慈悲的性格隨了慈禧,但不意味著他和慈禧一樣甘願做別人的僕人,在他所受的教育裡,沒有僕人這個概念,只要不是在船上,他對洪濤也不怕。
“哎呀,小王八蛋,敢罵你先生是狗!成,算你有出息,等你把翁丫娶回家,看我讓她怎麼收拾你!”洪濤不在船上的時候,就不是手掌生殺大權的魔王了,他也沒權利隨便處置金河灣的正式居民,有問題可以去找律政司申請仲裁,誰犯規了有律政司的人處罰。
“我和翁丫有自己的家,離您和我爸老遠呢,在城那邊,是我挑的!”慈悲的嘴和洪濤一樣碎,他就是憑藉這張碎嘴子和堪比洪濤厚度的臉皮才把性格直爽的翁丫磨到手的,氣起人來效果極佳。
“哎,你們都長大啦……翅膀硬啦!”這次洪濤沒采取武力方式解決問題,他看了看慈悲,又看了看自己的三個兒女,長嘆了一聲,抱起孩子又順著原路往回走了。
“……先生,您生氣啦?”洪濤的表現讓慈悲大吃一驚,看到如此落寞的背影,他有點不忍心,緊走兩步追了上去,打算給洪濤道歉。
“我是在想啊,下個月是不是該把你調到開普敦去做駐守艦隊,就像你泊蛟哥哥一樣……哦,你捨不得老母親是吧!那好,我問問翁丫想不想去,她和我說過好多次,想張開翅膀獨立飛翔,我總不能老阻攔你們吧,現在是時候了……”洪濤生氣了?沒有,他在做戲,演得那叫一個像啊,連背影都能感動人。但是一回頭,臉上的奸笑就能讓你的眼淚瞬間凝固,腦海裡立馬就浮現出三個字兒,上當了!
“……主人,以後我幫您家打掃中間的過道吧?反正我閒著也是閒著……”慈悲不愧是慈禧的兒子,知道自己上當之後,沒有去懊惱,更沒放棄,而是馬上換上一張畢恭畢敬的笑臉,試圖挽回部分損失。
“那麼大院子要打掃,也不在意這條過道……你們年輕人還有年輕人的生活嘛……”洪濤搖了搖頭,繼續往前走。
“那、那我連院子也一起掃了,就當鍛鍊身體啦!”慈悲從洪濤的話裡聽出點眉目來,咬著牙想了想,掃院子也比兩地分居強啊。認了吧!誰讓自己貿然挑戰呢,失敗就要付出代價,這是慈禧和他說的。
“是啊,年輕人是該多鍛鍊鍛鍊,做為你們的先生,我也不好阻攔。對了,下半年我和卡爾艦長可能要去開普敦巡視巡視,到時候你和翁丫一起把補給艦隊管理好,不許出簍子,聽到沒?”洪濤覺得這個懲罰已經差不多力度了,很大度的放過了慈悲。
“……知道了……”慈悲三分鐘前還是腆胸迭肚的,現在已經蔫頭耷拉腦袋了。做為新生代的代表人物,他原本覺得自己已經掌握了金河灣的規則,可以和老一輩人掰掰手腕了,至少在精神上舒暢舒暢,沒想到第一次出手就遭到了無情的打擊。這個先生真是太狡猾了,剛才那個落寞的背影和此時那個健步如飛的背影比起來,簡直就是兩個人。
慈悲很鬱悶,洪濤心裡也是五味雜陳。金河灣的新生代在不知不覺中長大了,從獨鎮一方的泊蛟開始,到已經成為艦長的泊魚、泊蝦、慈悲、翁丫、黃崖,還有後來的斯萬,越來越多的第二代進入了金河灣艦隊的高層中,當初在探險家號上受訓的那群疍家孩子,現在最次的也是一艘貨船船長,大部分都是在戰艦任職。
不光是在艦隊中這樣,造船廠的廠長已經由溫老二的小兒子溫七執掌,溫老大的兩個小孫子也成了大匠,還有幾個原來奴隸的孩子在造船方面有著很高的天賦;鑄造廠裡,齊祖的手藝已經傳給了一個日本移民的孩子,還認了乾兒子;就連婦女聯合會的手工作坊裡,也不再是泊珠她們這輩人的天下,自己那個乾弟弟、陳名恩的獨子、陳琪鴻的妻子黃沙,已經成了聯合會的副會長,而且不是由董事會任命,是競選選上的。她帶著一群二三十歲的大姑娘小媳婦已經改進了很多生產工藝,如果不是因為泊珠是她嫂子,還是洪濤的媳婦,估計她早就用旺盛的鬥志把泊珠趕下臺了。
這些孩子屬於金河灣的第二代人,他們和父輩、爺爺輩的思想完全不同。腦子裡裝的東西也不一樣,更有侵略性、更有衝勁兒,總覺得懂得了世間的一切,洪濤天下第一,他們就是天下第二。家國天下、君臣本分這些理念在他們腦子很淡或者根本沒有,他們只認可金河灣,金河灣之外的所有人和事物,對他們而言都是可以佔領、侵略和利用的。只要對金河灣未來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