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們就是在嘬死,假如他們能找一位廣州或者泉州的海峽公司海商來問問,就肯定不會去海上和洪濤的艦隊見面了。這就是無知者無畏,你就算讓這個時代最牛X的人想上一輩子,他也想像不到會有大炮這個玩意出現,而且還能裝在船上、還能一炮打出那麼遠的距離。
說起這個問題,再多聊一句,南宋朝廷之所以在戰前沒做太多的準備,也是不太清楚蒙古軍隊的底細。假如他們知道現在的蒙古軍隊是個什麼戰鬥力、蒙古國只是在用不到三分之一的能力南侵,估計就不會這麼懈怠了。他們還一直把蒙古國當成原來的金國一般對待呢,以為憑藉天塹就能阻擋住他們南下的腳步。古人云,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這句話都快說爛了,但真正能做到的,確實沒幾個。
洪濤並不清楚南宋皇帝要親自來錢塘江口,他的艦隊走的是灣灣南部海域,雖然出來晚了好幾天,但是在離明州還有一百多海里時就追上了羅有德的運糧船隊。這就是直航和貼著海岸線走的差別,由於海岸線附近島嶼眾多,又沒有精確的導航定位儀器,所以靠近海岸航行時,一般晚上都會停船落錨。直航就不用了,反正大洋上也沒什麼障礙物,不管白天晚上都可以全速航行,只要方向對了就可以。
“洪兄真打算讓宰相大人來船上見你?”羅有德上了金河號,還在和洪濤討論與鄭清之見面之事。雖然他很清楚洪濤的行事風格,但這次面對的是大宋朝的二把手,他還是不太相信洪濤能全然不顧對方身份。
“他見不見我是他的事兒,我想在哪兒見他是我的事兒,這個世界上沒有能勉強我的人。羅兄,我不是個政客,和他們聊不到一起去。你可能也從老文那裡聽說過我濫殺無辜的行徑,認為我是個殘暴的人。但是和那些政客比起來,我就溫柔多了,他們才是六親不認、翻臉不認人的東西。我寧可去戰場上直面蒙古騎兵,也不想和他們多交集,因為他們比最沒信用的奸商還沒信用,出賣夥伴換取利益,就是他們的謀生之道。難道你樂意整天和這樣的人合作,隨時隨地提防他們啥時候就把你賣了?”洪濤明白羅有德的心思,他就算再開通、再超越時代,也跳不出時代這個圈子。
“你覺得他會來見你嗎?”羅有德被洪濤說中了心事,後面那些廢話乾脆也不說了,又問了洪濤一個問題。
“嗯,這才是事情的關鍵。如果他來見我了,你的朝廷就還有救。一個人和一個政府,不見得非要多能幹,能知道自己需要什麼、缺什麼才是最重要的。如果他不來見我,老羅啊,你就要小心了,最好把家眷都接到金河灣去。不是我嚇唬你,那些政客狠起來,可比我無恥多了。”洪濤對於鄭清之到底來不來見自己並沒抱太大希望,文南一直都沒回來,估計是被扣在臨安了,相比起大宋朝廷的安危,洪濤更擔心文南。假如因為自己讓他被朝廷迫害,比南宋被蒙古滅了還讓自己心裡過意不去。已經朝夕相處了好幾年,還是自己第一個磕頭拜師的學生,說沒感情那是假的,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洪兄多慮了,不至於如此……不過我想問問,假如朝廷真的把我和文兄都抓起來,洪兄會怎麼辦?”羅有德倒是挺樂觀,畢竟他是宋朝人,家裡還是做官的,對大宋官場規矩應該瞭解得更多。
“很好辦,我直接把明州變成一片火海,然後告訴你們皇帝,乖乖把你們倆給我送到船上來,否則大宋沿海城市、包括臨安,全都會變成平地。如果他們認為你們倆比沿海十幾座城市還值錢,那就留著你們吧。我會幫你們照顧家小,還會在金河城裡幫你們立碑,讓後人永遠記住你們。老羅,記住,我不是大宋人!沒錯,我喜歡大宋,並不意味著別人能用我的喜好來要挾我。”洪濤說的是實話,別說羅有德和文南被抓走了,就算泊珠和孩子們全被別人抓走,他也不會讓步的。這個世界上還真沒有什麼東西可以要挾他的,他壓根也沒把這個世界當成他自己的世界,所有東西都是遊戲場景而已,毀了就毀了。
“你還是少登陸的好,萬一哪天有人惹了你,一座城市就沒了啊!”羅有德相信洪濤能說到做到,這番話雖然說得不太好聽,但確實最合理。總不能要求洪濤歸順朝廷,然後任人宰割吧,這種想法羅有德從來沒有過,一次也沒有。
明州就是後世的寧波,船隊繞過舟山群島,再往西走幾十公里,就到了錢塘江口。七艘戰艦和四艘鮭魚級貨船,再加上十艘福船、廣船組成的運糧船隊,排成了兩列縱隊,打頭的就是洪濤的旗艦金河號。二十多艘大海船排著隊的進入杭州灣,也是非常引人注目的。不管是明州也好,還是臨安也罷,雖然都是大港口,但它們接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