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濤的衛隊長一邊指揮手下人把馬匹準備好,一邊側著耳朵聽。這些印第安人從小就是獵手,眼尖耳朵靈,很快就給出了一個大致答案。
“你確定?大概有多遠?槍聲密集不?”洪濤自己的耳朵其實也不錯,只是隨著年齡的增大,不如以前好用了。
“大概一公里左右吧,您剛出帳篷的時候有十幾聲是連著的,現在基本停了。”衛隊長又把手放到耳朵上仔細聽了聽。
“你先派人在這裡盯著,馬鞍不要卸,我帶人回帳篷裡。”既然還有一公里的距離,槍聲又不密集,洪濤覺得就不用這麼大驚小怪的了。而且軍營的東側已經有汽燈燈光在閃動,估計泊蛟和孔沛那邊也知道了,還是等他們的訊息比較合適。
“海盜劫船!?這地方哪兒來的海盜?”不到半個小時,泊蛟就騎著馬跑來送信了,不過他帶來的訊息讓洪濤更迷糊了,這地方離海邊至少一百五十公里,怎麼會有海盜呢?
“那就是河盜!都划著小船呢。現在沒事兒了,大部分被抓住了,少部分被打死了。我已經派人傳令,人就別帶回來了,就地處決,正好為您清理清理盜匪,一個都不剩。”泊蛟想了想,也對,海里的叫海盜,河裡的自然是河盜。不管叫啥吧,他覺得都無所謂,這件事兒不值得操心,還敢搶劫帝國陸軍的運輸船,真是找死啊。
“都殺了!殺不殺好歹你也得問問我這個主人吧?咱不是去搶劫別的國家,這裡是你姑丈我的國家!”洪濤一聽泊蛟的話,又開始瞪眼。
“……對,我又給忘了,那您的意思呢?”泊蛟一拍腦袋,終於想起來他不是在跟著洪濤東征西討,而是來幫他姑丈治理國家的。現在殺的人都是姑丈的子民,這個命令也不該由自己下,殺不殺最終要聽洪濤的。
“趕緊派人去通知他們先別殺呢,你跟我過去看看!老孔幹嘛去了?”洪濤其實也沒拿這些盜匪當回事兒,他只是要提醒泊蛟把思想趕緊轉變過來,既然說到這裡了,怎麼也得過去看看。
“你,用最快速度趕到運河邊,通知他們先別動手呢。老孔去北邊巡查崗哨了,他怕這些盜匪不止一股。”泊蛟一邊說一邊跟著洪濤出了帳篷,向馬廄走去。
“姑丈,您連馬鞍都準備好了,難道提前就知道要去看俘虜?”看到洪濤和衛隊的馬匹都已經鞍具整齊,泊蛟又忍不住說怪話了。
“如果我說我隨時準備扔下你們逃跑呢?”啥叫特別不要臉?洪濤打算讓泊蛟見識見識。
“那您得叫上我和老孔一起跑,咱是海軍出身,陸地上不是咱的戰場。打仗有陸軍呢,我和老孔可不會指揮陸軍,他們有自己的指揮官,讓他們斷後!”泊蛟絲毫沒覺得洪濤說的有什麼不對,打不過就跑唄,天經地義的。而且他還給自己找到了非常合理的理由,天賦專精不對。
“你還是閉嘴吧,讓你我計程車兵聽到多丟人啊。”洪濤斜著眼看了看泊蛟,這個孩子已經不是當年的孩子了,他不光和自己學了一身海上技能,還學會了自己的人生觀,還很有長江後浪推前浪的苗頭,和他比不要臉,自己不一定能贏。
兩個人帶著衛隊上了馬,穿過營地向東走去,此時雨已經很小了,但還沒停,迎面撲來的不是雨滴,而是一種類似水汽的玩意,落到臉上、手上,冰涼冰涼的。這裡的冬天確實不好受,洪濤已經很多年沒嘗過這種滋味了,他這輩子大部分時間都在熱帶地區轉悠,好像還是第一次腳踏實地的來到冬天的北方,準確的說這裡還不是北方。
泊蛟所說的河匪總共不到一百人,現在還能睜眼的還有六七十人,剩下的都躺在泥水裡。十多名帝國陸軍計程車兵正拿著鐵鍬在河岸附近挖坑,打算把這些被擊斃的盜匪掩埋掩埋,這也是帝國陸軍在戰時打掃戰場的標準流程,還是當初洪濤在建立帝國陸軍時規定的。這個坑不是要埋人的,而是要燒人。澆上油料把屍體分成敵我兩部分全部焚燒,防止傳染病蔓延。敵人的骨灰自然就給大地當了肥料,自己人的骨灰裝回去。
“這些就是他們的武器?”此時這六七十個俘虜都雙手抱著腦袋跪在泥地裡,周圍是半圈帝國陸軍計程車兵端著槍看押。離他們不遠的地方,扔著一堆木叉子、木棍子、鐵鉤子之類的雜物。洪濤策馬靠近看了看,最厲害的武器就是幾把鐮刀和一把騎弓,還是破損的,用竹片捆著加固。
“應該是吧……你們這裡誰負責?”泊蛟也覺得這些盜匪的武裝慘了點,具體情況他也不瞭解,只能去問負責守護運輸船的軍官。
按照一位帝國陸軍中尉的說法,這些人在半夜試圖從水面上靠近運輸船,